第196章 豪格出征
初一玩了一天，初二李自成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开始做新一年的规划。
他早已说过，今年将是恶战之年，所有规划自然都要围绕着战争来制定，但是他做规划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一条一条从头往下捋，他却是想到哪就记到哪，一条一条往外蹦。
最先蹦出来的是“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革命”这个词需要换一下，他在下面划了一条线，又在旁边标注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然后蹦出来的是“抗美援朝”，标注了“发动群众，现在有基础了”，又写了“捐飞机”、“爱国生产运动”、“宣教司”，然后又回去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旁边补了“军歌”两个字，想了想，又写了“军礼、军装”，在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接着蹦出来的是“到敌后去”，又回去在“军装”后边补了“军衔”两个字，然后才回来写了一串地名，在“大别山”和“运河”底下画了两个三角，又写了“派人去？改编当地武装？——生存问题”，在“生存问题”下面划了个双横线，紧接着又写了“特种部队”四个字，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把它圈了起来，刚要写下一条，却又回来补上了“不是武工队。特殊任务。炮！破坏”几个字。
他就这样圈圈点点，写写画画地忙了一天，写了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到了掌灯时分终于大功告成，写了能有二三十张纸，也不再重看，划拉划拉收在一起，用镇纸压了，起身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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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初二就“上班”了，北京的多尔衮也没闲着，“豪格党”闹得他实在是头疼，如今又收到贺珍等部围攻西安的塘报，已经隐隐有些按不住的意思了。
他找来多铎商讨对策，多铎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愿意去就让他去好了，放在京里又拿他没办法。”
只要做事就不难找到小辫子抓，多尔衮不是不明白这一点，而是担心让豪格掌兵会出什么乱子，摇头说道：“数万劲旅掌握在他的手里，我不放心。”
“你该担心的是阿济格，而不是豪格，”多铎同样摇头：“那个虎了吧唧的玩意儿，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阿济格和多尔衮、多铎虽是一母所生，但是关系并不亲密，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想当初他们的母亲被打入冷宫，多尔衮和多铎年幼，处境不佳，其时阿济格年长许多，又如日中天，正得努尔哈赤宠信，但他却对两个弟弟不闻不问，只顾自己春风得意，其实怨恨的种子早已经埋在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的心中了。
多尔衮叹了口气，并不想谈阿济格，接着说道：“虽然豪格性情软弱，难成大事，但他打仗还是有一套的。如果在川陕立了大功，却也是个麻烦。”
“这功没那么好立，”多铎说道：“你还记得山海关时候的李自成吗？战力不是一般的强悍。吴三桂的关宁军号称铁骑，其实也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咱们帮了吴三桂一把，现在也就没什么平西王了。张献忠与李自成并称双雄，就算没有李自成强，弱也弱不到哪里去，这功没那么好立。”
“如此说来，让他出征也不能给太少兵马。”多尔衮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区别！黄道周北伐，郑芝龙只给了他三千羸弱之卒，清廷虽然也有倾轧，但那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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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育宫（保和殿），本是明朝的建极殿，朝廷举行大典前皇帝常在此殿更衣，册立皇后、皇太子时，皇帝也在此殿受贺，顺治进入紫禁城以后，由于皇帝的寝宫乾清宫已经焚毁，所以临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寝宫，更名为“位育宫”。
大清顺治皇帝福临，今年才刚刚九岁，但是天资聪颖，智敏拔群，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虽然不曾亲政，却也时常关注朝政，如今朝中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他自然也早有耳闻。
他想插手这件事，替大哥（豪格）打抱不平，但他又怕多尔衮反对，一直犹豫未决，如今又听说西安被围，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吴良辅，陕西那么危急，你说十四叔（多尔衮行十四）为什么还不发兵去救？”
吴良辅原是明宫宦官，籍籍无名，所以在李自成进京后的“打老公（驱逐宦官）”行动中得以幸免，如今成了顺治的贴身宦官，深得信任。
听到皇帝动问，吴良辅已知用意，不假思索道：“也许刚刚接到奏报，摄政王还要斟酌斟酌。”
“要叫皇叔父摄政王。”顺治皱了皱眉头，纠正道。
“是，也许皇叔父摄政王还要斟酌斟酌。”吴良辅恭恭敬敬地又重复了一遍。
“斟酌什么呢？”顺治明知故问。
吴良辅偷眼观瞧，见皇帝隐隐带有怒色，暗道：皇帝虽然聪慧，毕竟还是个孩子，纵然能做到慎言，却难免又挂了相，还得再提醒两句。
于是他说道：“奴才在深宫之中，只知尽心服侍主子，从不打听外面的事情，而且皇叔父摄政王雍容有度，心里所想向来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如今正在斟酌什么，奴才着实不知，想来周公辅成王，所为总不过是江山社稷。请万岁爷恕罪。”
之所以说顺治聪明，就因为他能听懂这样的话，闻言笑道：“好个狗奴才！朕当幼冲，惊闻敌情紧急，多问你两句，竟招出你这么多话来！朕还不知道十四叔是朕的周公，用你来多嘴？看在你一贯勤谨本分的份上，且寄下你这顿打，再敢多嘴，一并领了去！”
“万岁爷圣明！是奴才多嘴了，谢万岁爷恩典。”
虽然是皇帝，又在自己的寝宫，说话也是不自由的，而这并不是庸人自扰，多尔衮很快就听说了对话的内容，终于放下心来，决定调回何洛会，任命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同多罗衍禧郡王罗洛宏、多罗贝勒尼堪、固山贝子吞齐喀、满达海等人，统率官兵前往陕西平定叛乱，然后入川征讨张献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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