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伟岸身影，想要站起身，但内心的恐惧和力量的压制使他难以付诸行动。
“呵……呵呵，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圣学的天公境，成就了圣人身，世人都以为你是武道九阶，怪不得……怪不得……”
左相突然略显癫狂地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怪不得任老夫我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晋升天公之境，原来……原来前路早就被人抢占，早就堵上了啊！
“世间无数学子，都以为山顶之上空余着位置，挤破了头拼命向上攀爬，可你既然早已站在了山顶，又为何不告诉世人，前方已无路啊，旭文！你无耻、自私啊！”
在左相看来，既然你右相已经占据了圣学的最高境界，剩余的国运、民运完全支撑不了一个人再次晋升到天公境，那你右相为何不告诉大家这些？
站在山峰之顶嘲弄着看着下方爬山的人么？
右相所化的伟岸圣人像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左相，却是冷漠道：“世人？哪来的世人？”
“什么？”左相楞住，不明白右相此话什么意思。
只听右相接着说道：“大宋国圣学的资源，不早就被你们世家大族所垄断了吗？哪还有什么世人一说？”
左相身躯一颤，只听右相洪亮的声音继续说道：“当我不知道么？在这大宋国内，但凡有人能入门圣学，你们各家族便会盯上，背后有势力的拉拢，没势力的……吞噬。”
“吞、吞噬？你……什么意思？老夫不懂你在说什么！”左相咬牙道。
右相冷漠的眼神从天穹照下，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向着左相的圣人像点去。
左相见状神情狰狞，拼命地想要闪躲，却宛若陷入泥沼，怎样也动不了，便厉声喊道：“旭文！右相！你要干什么？！快给老夫住手啊！”
“轰！”
只见右相巨大的食指点在了左相跪在地上的圣人像头顶。
这一刻，一抹白光自圣人像头顶绽放，紧接着，这白光便逐渐化为了红色。
只听左相突然凄厉地喊叫了起来，而其所化的圣人像突然自头顶开始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中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从头顶逐渐向下方蔓延。
宛若是剥皮一般，只见原本正气凛然的圣人像就如被褪去的皮，逐渐向两侧耷拉着，逐渐露出了内部的景象。
下方，无论是寝宫内的皇上，还是正在突破守卫的五皇子等人，纷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住。
只见左相那里，一只浑身血红，嘴巴裂到耳根处，牙齿锋利的噬人魔鬼的形象从那圣人像内部露了出来。
而外面那层圣人的外衣，也逐渐枯萎、扭曲，变成了丑陋的干皮披在魔鬼的腰间。
右相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虽已为天公境，可若有我认可的后人达到我身后的境界，我愿意为其让出位置，可……那不是你。
“你察觉出国运不足你再次晋升，而你又难以开拓出新的国土，自此便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不甘之下，你便生起了掠夺他人气运的想法。
“等到有人立下了自己的天命，你便利用你的权力，剥夺其天命，吞噬对方体内的国运，而那些被你所剥夺的人，轻则变得痴傻，重则身死！
“圣学本是因国家倚重、百姓信赖，志于济世的功法，可在你手里却成了吃人的功法！看看你的圣人像……那分明就是饿鬼像！”
当右相的话语落下，四周短暂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只因那左相所化的饿鬼像实在太过恐怖，而左相其本人可是无数学子最为仰慕的存在，是圣学大家，文臣的领袖。
可……如今却得知这左相的圣学境界竟是靠吃学士所堆积而成，众人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但这其实在一些与左相亲近的高层大家族中却又不是秘密，例如那吏部尚书吴朝宗的吴家，其本人虽告诫儿子不要过于依靠吞噬之法来晋升圣学，可却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放纵其吞噬他人。
真正不知情的，还是只有那些底层学子们。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饿鬼像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恐怖的深渊巨口张得巨大，血红的眼睛看着天上的右相喊道：
“屁的圣人！若不是你不给我让位，我又岂会落到如今地步！你既然知道我吃了那些人，那你又为何不救他们？因为时机未到是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过是一个冷血的下棋人而已！
“如今我输了，你便可以道貌岸然的指责我，谴责我！若是我赢了那圣学便将以我为正统，若你我对换，你又如何敢说你不会踏上我这一步？正如历史……本就是胜利者的宣言。”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宛若宫殿大小般的手掌，从那饿鬼像的头像轰然压下。
霎那间地动山摇，烟尘弥漫，只见那饿鬼像犹如被锤碎的玻璃，瞬间化为无数碎片四溅开来，然而失去了本体的碎片很快便化为了一道红烟，风一吹便没了踪迹。
“可惜……世间并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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