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瑾脸色黑如锅底,大吼道:“把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起来,若是江小姐出了任何意外,朕要你们提头来见!”
江望泞被人拉下去以后,沈若瑾叹口气走到南希婼的身旁:“婼儿,让你受委屈了,泞儿脾气冲动,你怎么也和她一样。
温尚书是父皇的亲信,他的为人,朕自是信得过的,只不过现在朝中大臣对此事议论纷纷,朕若是不秉公办理,会引起御史台不满的,婼儿你能理解吗?”
南希婼皱紧眉头:“可眼下,温尚书一行人生死未卜,陛下您又是这个态度,岂不是坐实了温尚书贪污的罪名,父皇那儿您又如何交待?
接下来您又预备如何去做?拘禁、还是下狱,泞儿那个性子不可能看着温家出事,陛下…”
不等南希婼把话说完,沈若瑾按住她的肩膀:“朕自有应对之策,婼儿,相信朕。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帮朕照顾好泞儿。”
南希婼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温衡在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温府。
江望泞被关在坤宁宫偏殿,嚷嚷了半宿,让她没想到的是,无论是她的太后姑姑,还是大将军外祖父,全家人心照不宣,竟没有一个人来寻她。
这让她更加担心外面的情况了,央求着门口的侍女放她出去。
侍女们头低的很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大清早,江望泞看着送过来的早膳,二话不说掀了桌子,嚷嚷着要见陛下,不然就绝食饿死自己。
沈若瑾无奈,亲自看到偏殿哄她吃东西。
江望泞跪在沈若瑾脚边,哭得凄凄切切,一个劲儿的认错,只说自己昨日鲁莽了,不该出言不逊,顶撞他。
对于这个表妹,沈若瑾自是心疼的,他让人起来先将饭吃了,江望泞眨巴两只大眼睛问:
“那我吃完了,陛下能放我回家吗?我一夜没回去,外祖母一定担心坏了。”
沈若瑾板着脸:“杜府那边,朕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了,只说皇后寂寞,留你在宫里小住几日,至于舅舅那边,朕也会亲自去解释,泞儿只要安心呆在这儿,等风平浪静过后,朕自会放你出宫。”
江望泞见软的不行,长出一口气:“陛下,您和我说句实话,打算如何处置温家?”
沈若瑾转过身去:“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泞儿,无论温家如何,你都是朕最尊贵的表妹。”
江望泞摇摇头,面色凝重:“如今,我是温衡未过门的妻子,且我与他之间,已有过肌肤之亲,他若是出了任何意外,我江望泞绝不会苟活于世,泞儿说的出,就做的到。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沈若瑾既激动又震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什、什么,肌肤之亲?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望泞板着脸:“臣女的私事,就不需要一一向陛下报备了吧。”
沈若瑾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好你个江望泞,你在威胁朕。”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面对帝王,江望泞也丝毫不惧,而是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说:“是又如何?”
沈若瑾咬咬牙:“你若是在胡搅蛮缠闹绝食,朕即刻让人断了温府的粮食。”
江望泞大惊失色:“你!”
沈若瑾说完,气哄哄的离开了坤宁宫,江望泞抱着面前的白灼鸡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温尚书失踪第三日,迫于御史台的压力,温夫人和温衡被下了狱。
江望泞得知消息后,嚷嚷着要见皇后。
南希婼看江望泞哭的梨花带雨,于心不忍,答应今夜亥时会安排她和温衡见上一面。
亥时一到,江望泞换上夜行衣拿着皇后的手谕去了天牢。
温衡一身儿囚衣,坐在草席上闭门养神。
忽然听见衙役说:“喂,有人探监。”
温衡起身一看是江望泞,悲喜交加:“泞儿,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江望泞褪去外面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红袍,不紧不慢的解开头发:“温衡,我来嫁你了。”
温衡疾言厉色:“胡闹,我根本就没那么喜欢你,娶你也都是父母之命,如今温家败落,明日我就会写一封退亲书,届时男欢女爱,各不相干!”
温夫人激动的咳嗽不止:“衡儿!”
江望泞边哭边笑:“好一个各不相干,温衡,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温衡目光躲闪,握着拳头死命的隐忍。
江望泞将手伸进牢门,抓住了温衡的衣领,掷地有声地说:
“温衡,你给我听着,你我既然已经议亲,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是你此次真的不幸落难,我给你守寡。”
温衡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声音变得沙哑又哽咽:“泞儿,你这是何苦啊!”
江望泞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然后故作轻松地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三个月后,你若是不能来娶我,我就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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