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大早，霍府大门的叩门声就传进来。
“谁这一大早的过来敲门，真是不懂规矩。”
一进院的老管家一边走一边抱怨，这地上的薄雪还没清扫干净，府上贵人都还在睡梦中。
他一推开门，见门外站的人是姜谢，手中还拎着果篮，就他一个人。
“姜大人有事吗？”老管家看这年轻人大清早就出现，面对他也没什么好气。
姜谢躬身行礼：“管家好，我是来看望小公子的，听说他病了。”
“姜大人消息倒是很灵通，进来吧。”
老管家领着他往华韶院走，路上也对他交代了几句，不过更重要的是说，现在府上人都还没起，霍以珺也在休息，所以需要他等等。
“老管家您忙您的，我对霍府熟得很，我知道去华韶院的路，等一下我自己去就行。”
“那好吧，你一会儿自己去，辰时左右再去，勿扰其他人休息。”
姜榭客气道：“好嘞，我知道了！”
等老管家走后，姜榭并未继续前往华韶院，而是折返来到一进院的莲池旁的凉亭。
昨夜他刚好失眠，帮大理寺少卿左言卿抓贼，后半夜从霍府匆忙跑出来一些京中贵女，她们的出现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于是姜榭在抓过贼之后，秘密潜伏在霍家周围。
随便抓了一个人询问霍府府中情况，得知霍以珺落水事件。
姜榭知道霍以珺的身手，导致落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是出现意外。
因此，他来到事发现场勘察。
现场有多人脚印，没有打斗痕迹，凉亭朝向莲池方向的栏杆断截面平整，是人为。
“小公子终于醒了，昨夜吓死我了，还一连吐了好几次血，还以为又不行了呢。”
“是啊是啊，看着小公子真的好难受啊，他年纪还那么小。”
……
下人端着血水盆从华韶院中出来，姜榭刚好看见她们，得知人醒了之后，他提着果篮和断裂的栏杆前去探望。
房门口弥漫着药味，姜榭还未进门站在门外有些犹豫。
“姜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听到霍以珺的虚弱呼唤，姜榭心一横迈进房间，他关上门，样子谨慎小心。
霍以珺披了件外衣坐在桌前正在喝茶，一夜不见，她的样子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如纸，比当初落水险些命丧黄泉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你好点了吗？”姜榭走过去将果篮放在桌上，整个人有些拘谨。
霍以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姜大人，你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来霍家，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事，心里有鬼啊。”
“我没有啊——”姜榭随便坐在霍以珺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霍以珺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淡淡道：“昨夜可算是折腾死我了，我落水后祖母带来府医为我诊病，没想到那人却暗中为我下毒，害我吐了那么多血，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不是心疾复发吗？”姜榭双手握着茶杯，一直不敢看他，“怎么会中毒。”
霍以珺幽幽地说：“是啊，我只是有心疾，那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姜司正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姜榭回头看她：“我说什么？”
霍以珺手一拍桌子，拎起姜榭的前襟将他按在桌上，质问道:“姜大人你休沐为什么还在关注霍府，你怎么知道我落水，大早晨来看我还说不是心虚。”
她凑得更近，压在他的身上，长发垂下落在姜榭头旁边的桌上，隐隐地散发着清香。
姜榭快速眨眨眼，双手紧紧抠着身下的着桌沿，半天才说出来半句话：“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以珺捏着他的下巴，眸光流转：“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姜榭欲言又止，凝视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霍以珺眼神犀利：“只是什么？”
姜榭心跳加快，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索性心一横，直接说：“我只是在担心你会穿帮。”
霍以珺忽地松了手，眼神变得柔和：“所以真的是你？”
姜榭起身站到一旁，背对着她解释：“哎，我就坦白了吧，昨夜和左言卿捉贼发现霍府逃出来不少京中贵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就在那蹲守一会儿，顺便抓了个人问问情况。”
“他们说你和霍以珊落水了，我担心你的安危正打算立刻进霍府，就又发现霍太夫人的人找府医，我知道你的心疾是什么程度，也知道你在霍家是什么处境，如果被人知道你痊愈了，必定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准确说，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霍以珏，所以我买通了秋大夫，让他对你下毒，让你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没什么问题，这样就能蒙蔽住霍家，你也会处境好些。”
霍以珺手搭在桌上微微弯曲，姜榭身在府外竟然都设身处地的想到自己的处境了。
她有些感动：“我猜到是你让秋大夫来替我解围，因为他下毒的那针还是在船上顺的，之前下船是你拿走了针包……”
姜榭‘嗯’了一声。
“多谢，说实话若不是你让秋大夫解围，昨晚可能祖母就会知道我在装病，可想而知后果……”
霍以珺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姜榭转身望着她：“我能问一下，昨夜你和霍以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她想推我下河，没想到自己也跟着掉下去，然后恶人先告状刁难于我。”
姜榭往前走上走，站在她的面前：“所以霍以珊在谋害朝廷命官？”
霍以珺心中顿时一紧，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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