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关在丞相府的灵堂里,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祭拜她的母亲,就算是陈妃和太子也被拒之门外。
慕鸿山几次拿着鞭子想要冲进灵堂,狠狠的教训这个孽障一顿。
但最后都被守在门口的聂君寒一记冷眼给吓退了。
聂君寒就这么隔着一道门,守在他的云卿身边,听着她每夜痛苦的哀嚎,也跟着她一起心碎!
三天停棺后,沈梦琪就要葬入慕家的祖坟了。
那一天,慕云卿一把火将母亲的道观阁楼给烧了个精光,连带着她的尸骨和棺椁。
一身丧服的慕鸿山赶到时,一张老脸气急败坏的扭曲着。
二姨娘更是揪着心口,状似伤心欲绝的喊道:“大少爷,你怎么可以把姐姐的尸骨给烧了,你是想让她死后也要成为孤魂野鬼吗?”
“你给我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称呼我母亲为姐姐?”慕云卿猛然回身,再一把狠狠捏住二姨娘的脖子。
她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眼底因睡眠不足而一片青紫。
而就在那青紫中,此刻正酝酿着隐忍多时的狂风暴雨!
二姨娘被捏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双目暴凸,嘴巴大张着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可她却惊恐的察觉到,自己已经只出气,不进气了!
慕云卿这是真要杀了自己啊!
二姨娘惊慌失措的蹬踹着双腿,满是红丝的眼睛干巴巴的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看向暴怒之中的慕鸿山。
她一个字一个字,混着窒息的杂音求救道:“老爷,救……救我啊!”
慕鸿山怒喝一声道:“慕云卿,你这个杂种,赶紧放开老夫的女人!”
“杂种?”慕云卿干裂的嘴角蓦然一勾,一张酷似某人的绝美面庞上,划过一道嗜血的诡异笑容。
慕鸿山心中猛地一沉,他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道观的大火还在燃烧,几乎染红了丞相府上空的天。
慕云卿一甩手,二姨娘便直接被丢入那熊熊的烈火中,慕云浩和慕云千都被吓傻了,他们二人赶紧带上府兵冲进火场救人。
而原本一身孝服,头戴白色抹额的慕云卿已不在原地。
她袖袋中暗器狂射,直接撂倒了一队想要抓住她的慕家暗卫。慕鸿山歇斯底里的嚎叫道:“抓住那野种,杀了他!给老夫杀了他!”
然而,慕云卿还是顺利的逃出了丞相府。
她坐在阿九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迅速往七王府的方向而去。
现在,她只想和聂君寒呆在一起,也只有呆在他的身边,才会觉得心安!
因为,就在母亲出殡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昨夜,破冰给她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个自尽的少年居然是二姨娘的远房表亲。
也就是说,二姨娘早就料到母亲那天会入宫赴宴,所以她就利用那孩子斩草除根。
少年状似是想要刺杀陈妃母子,而事实上,这不过是声东击西,只为将二姨娘撇得干干净净,再完成杀人灭口的任务!
现在母亲死了,那个毒妇得逞了!
但可惜的是,她还活着,她就绝不允许二姨娘登堂入室,取代母亲在丞相府的地位。
仅仅一日,丞相府要为两位夫人出殡。
二姨娘火烧不治,当天就断了气。
慕鸿山下令将家丑封锁在府内,绝对不能张扬,就算慕云浩和慕云千两人再怎么不忿,还是要乖乖听父亲的话,暂时隐忍下那报仇的怒火!
慕云卿到七王府的时候,聂君寒不在,天快黑了,他才拿着一个小陶罐从外面回来。
慕云卿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陶罐,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你母亲的骨灰。”聂君寒面色萧穆,同时将陶罐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慕云卿先是定定看了半天,忽然就是哇的一声大哭。
守在门口的烟雨想要进去陪着自己可怜的少爷,阿九和破冰却把她给强行拉走了。
屋内,慕云卿抱着陶罐,聂君寒抱着她。
一个哭得快要晕过去了,另外一个却只是红着眼,不断在她耳边呢喃道:“没事的!会没事的,你母亲不会白死,本王会让该死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的慕云卿,与十几年前的自己真的很像。
因为他的母妃,也是死在自己面前的。
一根白绫绕过屋梁,一双绣花鞋踩在凳子上,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凄惨的看了一眼自己还未长大的儿子。
聂君寒到现在都忘不掉那一双绝望的眼睛。
和云卿此时的泪目是那么的相似!
可他不允许,不允许自己在乎的女人因绝望而坠入无尽地狱。
他那时候太小,无法保护自己的母亲,那就让云卿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活着!
慕云卿在七王府住了下来,一晃就是第二年的春天了。
在这期间,大年夜里,慕云卿大病了一场,浑身起满了疹子,好几次都命在旦夕。
但最后,她还是不舍得就这么丢下聂君寒一个人去寻那死后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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