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瘴气裹着幽蓝磷火,将火把压得只剩豆大的光斑。牛金攥紧木牌,寒气顺掌心蜿蜒而上,恍若毒蛇吐信般噬咬着血管。
木栏后的感染者暴起,灰白指甲疯狂抓挠栏杆,木屑混着脓血迸溅,在石壁上绽开一朵朵狰狞的暗红曼陀罗。
细看时,感染者还身穿曹军军服,只是被脓血沾得满身,抹去了颜色。
“后撤!立即后撤!”
刘巴踉跄撞翻身后士兵,青铜刀鞘哐当掉到地上,擦出尖锐声响,惊得头顶蝙蝠扑棱乱飞。
腰带突然被拽住,才勉强站稳,没来得及说声谢,转头看见牛金正用染血的衣襟咵啦撕成布条,虎目寒芒:“掩住口鼻!活人比死人更金贵!”
木栏内感染者有气无力趴在地上,如同蛆虫艰难扭动身体,双手从木栏间伸出,举在离地面稍高的空中,口内牙齿和舌头黑染,话语断断续续从齿垢中挤出:
“给……给我……给我个……个痛快!”那声音虚弱又绝望,在洞穴中回荡,让人心如刀绞。
不愿在此漆黑幽暗之地久留,即便对方乃是曹军,已是残喘之躯,牛金亦难以下手,遂命士兵为其丢下两把大刀。
“尔等自行了断吧。”
大刀滚落至曹军感染者身旁,那人艰难起身,将刀置于脚边,回首四顾,凝视一圈同伴,眼眸似有泪光闪烁,亦或原本就未干涸的面庞被泪水浸湿。
他回过身来,整理好衣襟,抚平衣角,穿上仅剩半只的布鞋,再次拾起刀,横于肩头。
当刀刃触及肿胀如包块的脖颈时,那人的目光移至木栏外燃烧的火把上:“下辈子,我愿为一头猪,饱食而眠,眠足而食,长大后承受屠户一刀,不必再受如此多苦难。多谢兄弟赐刀,就此别过!”
寒光一闪,那人毅然自刎,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鲜血在地上蔓延,与腐肉、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一幅凄惨的画面。
刀刃入肉的闷响尚未消散,木栏深处传来匍匐前进的摩擦声,无数名感染者像是回光返照般,挣开锈蚀的镣铐,扑向滚落的长刀。
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却仍用残缺的手掌死死扣住刀柄,刀尖对准心窝时,喉间发出含混呜咽:“夏侯将军,晚上睡觉别闭眼!”
“送送他们,再丢些刀。”
接二连三的曹兵感染者抢夺刀刃,牛金又叫人多甩出几把,现在这个样子,救活肯定是不可能了,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
众目睽睽间,灰衣感染者将额头狠狠撞向凸起的钟乳石,灰白脑浆混着暗红血水,顺着石笋蜿蜒而下,在地面聚成小小的血泊。
身后同伴见状,眼眶抱着泪水,发出癫狂笑声,抄起地上的碎骨,狠狠划破自己咽喉。
“娘,孩儿不能尽孝了!”
“谢谢你们,给我们勇气!”
“苍天何忍,看我沉沦。”
……
洞穴深处,此起彼伏的撞击声、自戕声如催命符般响起,此起彼伏。有个感染者将脸重重撞向木栏,牙齿崩落的脆响混着哀嚎,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更多感染者在阴影里挣扎起身,有人将头狠狠撞向石壁,有人用碎瓷片割喉,还有人互相撕扯着,将对方的头颅撞向栏杆。
刘巴攥着布条的手不住颤抖,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味呛得他几欲作呕。
“走吧”,捂住抠鼻的牛金推推被吓傻了士兵,“走吧,出去后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鬼魅地狱,别让这些脏东西流传了出去。”
众人跌跌撞撞后退的刹那,甬道之外传来重物匝地的轰鸣声,一股股不祥的预感充斥众人内心。
牛金猛地把虎头枪杵在地面上,两手去推木门,只见来时的通路被巨石轰然封堵,腾起的灰尘在光晕中翻涌,宛如鬼雾笼罩。
最前方的士兵躲避不及,碎石擦破额头,血珠滴落在腐肉堆里,惊起遮天蔽日的蚊虫,嗡嗡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赵仲这奸贼!”
牛金死死盯着石壁上一块色泽异常的青砖,虎头枪枪尖精准刺入砖缝,用力一撬,暗格里滚落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展开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 ,上面赫然标注着密道所有出口,每个标记旁都用朱砂醒目写着赵府方位。
“果然早有算计!”牛金将羊皮纸凑近摇曳的火苗,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边角,“放疫人入宛,让其作刀……”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声打断说话,众人回头,一个脖颈溃烂的感染者不知何时挣脱锁链,正以诡异的扭曲姿势爬向最近的士兵。
那士兵举刀的手赫然僵在半空,刀刃距离感染者天灵盖仅三寸 ,昏暗的火光中,他看清了对方斑驳的脸,那熟悉感,分明是自家村子的儿时玩伴!
“阿柱?!”
士兵带着哭腔,感染者却趁机暴起,发黑的獠牙狠狠咬进他肩膀。
牛金的虎头枪如闪电般刺出,穿透感染者天灵盖,脑浆污血溅在士兵脸上。那士兵却浑然不觉,颤抖着扯开感染者衣襟,露出胸口醒目的胎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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