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山。
深夜。
圣妩看着已经被冰封进寒床之中的落七，眸子微垂，透着深意。
“师尊，落七他......”
身侧的怀瑾剑眉一拢，语气染上几分忧色。
圣妩看着落七心口的位置，随即缓缓转身。
“他不会死。”只一句冷冽的话，便离开了冰洞之中。
见状，怀瑾黑瞳一动，不放心地看了眼被冰封的落七，随后这才跟上去。
既然师尊说不会死，那便是不会的，至少她不会让他们现在死。
怀瑾跟着圣妩来到了正殿之中。
眼看着圣妩面庞上没有什么情绪，他眉梢一动，走上前跪在圣妩的身侧。
“师尊，弟子要赶回去试炼了。”
圣妩淡淡撩起美眸，“慌什么，你就这么在意那试炼。”
说罢，她坐在软榻上，手中又是拿出一壶酒来。
低着头的怀瑾抬眼，微微拧眉，从回来开始他见她手中换了十几壶酒了，沉默了一秒后，扯唇出声。
“弟子不在意试炼，弟子在意，您会觉得自己弟子不如御尘冥。”
微微仰着皎洁下颚喝酒的圣妩眼神微变，甚至是勾唇轻嗤一声，“你确实不如他，这不是事实么。”
男主终究是男主，反派的气运怎会抵得上。
即便她这么多年拔苗助长，怀瑾和御尘冥的修为几乎不相上下了，可是御尘冥身上的气运所带来的益处却是无法预料的。
“......”
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她能正视自己的怀瑾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疼，他有些麻木地拢了拢袖口下玉指，死死捏住，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内心的不甘和酸涩。
“是，弟子不如他，可是弟子永远也不会背叛师尊，弟子这一次的试炼会拿到第一，不会让师尊失望这五年的栽培。”
他担心落七的命，却也阴暗地欣喜，御尘冥当真是将师尊推到了远处。
怀瑾轻吸一口气，不敢直视圣妩眸中的清冷凉薄，只是垂了些目光，落在她的润泽的朱唇上，质感的嗓音又沉又哑。
“师尊，御尘冥已经不是缥缈山的弟子了，他对您有二心，所以，弟子会代替大师兄让您满意的。”
即便有细长的羽睫遮掩，但他漆黑阴冷的眸子中那铺天盖地几乎要隐藏不住的偏执和渴望却差点要泄露出来。
闻言，圣妩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一只手搭在屈起的右腿膝盖上，如同召唤小狗般对着他御姐音冷声。
“过来。”
修长完美的玉手指尖往回勾了勾，指尖泛着魅惑。
怀瑾缓缓抬头，看着圣妩许是喝多了酒，狭长美眸几乎是携着一池春水的潋滟，喉结一动，忍不住缓缓半起身，双腿跪在地毯上朝着圣妩挪动着膝盖而去。
“师尊......”
宽肩窄腰，左边面具右边俊容的少年跪坐在女人身前半米处。
他知道，这是圣妩的底线，她不喜别人触碰，这五年来他从不敢越过这条线让她动怒嫌恶。
听着少年乖巧的呢喃，圣妩殷红唇瓣一勾，直接伸出手，掐住怀瑾的脖颈。
“你的命和为师的青睐，你选什么。”
她懒洋洋地半躺着，淡紫鎏金色的仙袍已经换成了一身素白的裙，身后散落的发丝如瀑，深夜的烛光微微随风晃动，带着昏暗。
却也挡不住她清冷而又带着一丝妖媚的美貌。
闻言，怀瑾毫不犹疑地出声。
“师尊，弟子被师尊赐名那一刻起，命就该是师尊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抱着敌意和目的，想要借着圣妩的力量成长，可现在他想要的更多，他强大的同时身边还有她！
“呵。”
圣妩轻笑一声，下一秒，她善变地直接眸色一厉，掐紧了他的脖颈。
“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悖论伦常的丑事。”
一个是仙云宗的仙尊，一个是其座下弟子，虽然修仙界没有人间那般看重规矩，但也知道这是违背人伦的事。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闻言，怀瑾黑瞳一颤，他跪着面上露出一丝轻笑，沉声。
“师尊若是在乎那虚名，那您纵容弟子现在的存在又是什么呢。”
或者说，她不就是有意在将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么，变成卑怯却又想要跟在她身边的一条狗。
他清楚啊，他一直都清楚的，一开始只是想要借用她的力量成长，伪装成她想要的样子，可是却发展到现在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到底为了自己的目的找借口。
还是他真的已经割舍不下了。
不过不重要，只要他继续这样进行下去就好，他要把这场梦做完。
见他直接坦白了，圣妩清冷面庞静默几秒，随后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
“你倒是比他聪明......”
刚才还阴冷的美眸，此刻似因喝醉多了一份迷离和氤氲，破天荒地裹挟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让直视她的怀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对自己说了，可这一次的情绪却是不一样的，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多了一丝缱绻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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