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药神谷弟子的照顾，南宫畟的伤很快就痊愈了，他感激不尽，将专属于太子的令牌递到子衍手中“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出来得匆忙了些，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此令牌代表着我的身份，必要时可有奇效。”
顾念念心想着，子衍那样清冷淡泊的人，定是不会收的，谁知道结果恰恰出乎意料，后者毫不犹豫的接过，还礼貌的道了谢。
“太子殿下的心意我领了。”他淡笑着道。
南宫畟点了点头，朝他们拱手“这几日多亏了各位照顾，只是眼下北洵遭遇外敌，我必须赶回去，也好让父王放心，这份恩情，我南宫畟铭记于心，改日定当亲自拜访药神谷。”他自动将子衍也归为药神谷的弟子了，他也没必要知道子衍的身份，大家也都懒得解释。
南宫畟说完，不禁偏头看向顾念念，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念念......你不同我一起回去吗？”
这话问得倒没什么毛病，北洵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按照情理来说，她的确是该回去看看。
其实顾念念也是想回去的，但以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要是一不小心又没控制住自己，便又会弄巧成拙了，那样的难受的感觉，她是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还没开口回答，子衍就替她先说了“她不回去。”
南宫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皱了皱眉“念念，你爹爹顾玉城也在拼死抵御外敌，你当真......就躲在这逍遥快活吗？”
这话倒是戳中顾念念心中的结了，她明显感到心头抽疼了一下。
曦月这几日很安分，大概是那晚的血雾也将她吓得不轻，她们都真正意识到了——她们两个的彻底融合可能会带来毁天灭地的结果。
见她眼神闪烁，明显是动摇了，子衍微微叹气，将她拉到身后“抱歉，念念她哪也不去。”
人家都拒绝得这么直白了，南宫畟也不好再固执下去，他略微有些尴尬，又连连几声道谢后，这才飞身下了山。
很久没说话的叶灵笙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她看着顾念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子衍是有私心的，他带顾念念来药神谷，也是想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叶灵笙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两个人十分默契的进行一番眼神交流后，她先开了口“进屋说吧。”
深秋的药神谷已经很冷了，阿芝泡了几杯热茶给他们端上来。
子衍轻抿一口“竹下溪，还是熟悉的味道。”
叶灵笙笑着点头“你倒是嘴刁。”
几句客套话后，正式步入正题，大家都没有拐弯抹角，将血雾的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描述了清楚。
顾念念当时意识不清，这下听完子衍的述说，心里生起一阵阵的后怕。
她攥紧了衣角“子衍，三公说的是真的吧，我......真的是古籍中万年一见的灾星吗？”
“灾星只是人们迷信的说法。”叶灵笙接过话茬，继续解释道：“古籍记载，九星连珠之日，便是灾星降世之时，这话细听挺玄乎，但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你想想，每天都有多少婴儿同时出生，那照这个说法，那天出生的婴儿都是灾星咯？”
顾念念还在细细琢磨这话，叶灵笙就直接下了定论“所以啊，这根本就是扯淡。”
“我认同灵笙的说法，古籍毕竟是古籍，很多无法解释的事便会归于鬼神之说，九星连珠的灾星说法，我不认同。”竹桌下，他轻轻握住她捏紧衣角的手，按着她皮肤的纹理，温柔的摩挲着。
这话的确给了她不少的底气。
其实顾念念也是不信的，什么灾星降世，她要真是灾星，早就把北洵毁了七八次了，还犯得着被顾家两姐妹欺负得那么惨。
她心中有了底，手心也不再出汗，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眼神透出坚定。
“但是听你们说完后，小念子的体内住着另一个灵体，而以目前的情况看，她们两个若是合二为一了，便会拥有强大的不可控制的力量，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两个灵体分离吗？”
这才是真正困扰她的地方，顾念念深深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办法倒是有，但是需要牺牲我们之间其中一个......我做不到。”
叶灵笙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才是你母亲做出的选择，她选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情于理，也不该是你牺牲啊。”
她说得还是太理想化了，心理学上的副人格都是为了保护主人格才出现的，曦月也的确保护着她，虽然有时候脾气很大，但从未伤害过她，现在要她亲手扼杀她，她真的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可你再这样纠结下去，等到你俩彻底融合的那天，一切就无法挽回了。”叶灵笙有些急，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急迫。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无法做出抉择。
或许这就是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抉择中逼着自己变得冷漠。
“我们此次前来药神谷，也是想问这个，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分离灵体？”只有子衍保持着淡定。
叶灵笙摇头“这种情况太罕见了，别说我了，就算是我姑姑，也未必能有办法。”
他不肯放弃“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念念这样好的女孩，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找到别的办法。”他眼中似乎有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她快要溺死在这样温柔的湖水里。
叶灵笙扯了扯嘴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小念子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意看她陷入两难的境地，既然如此，我肯定竭尽全力，或许有什么被我们遗漏了的点，药神谷存在这么多年，祖先们也留下很多稀奇古怪的医书，我这就去查那些医书，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丝希望。”她说完就要走。
“灵笙。”顾念念叫住她，眼中泛着泪花“谢谢你。”
她偏头一笑“谢什么谢，回头请我喝喜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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