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
蒙蒙天空之中，远处苍天渐渐升起一阵鱼肚白来。
老孙从睡梦中起床，打了个哈欠之后，熟练地撒尿放水。
他是一家马戏团的经营者，不过他并不是在某个地方租一个地方公开售票，而是走南闯北，在整个省里‘巡回演出’，走到哪儿就在哪儿进行。
不过在这福南县，他们出了点儿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被限制出行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政府每天给的补贴也不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老孙也就接受了这一点。
周围其他三两个徒弟都起了床，这让老孙很满意，点了点头之后，对着一人问道：“欢欢呢。”
“应该还在笼子里吧，最近欢欢掉毛很严重，抹了很多药膏都不见得好，我看这小城市的兽医不行，要把欢欢治好，还得去大城市。”大徒弟愣了一下，对着老孙开口道。
“妈了个巴子，欢欢怎么就得皮癣了呢？”
老孙的心情有些沉闷。
欢欢是他们马戏团的一只猴子，机灵可爱，听讨人喜欢的，老孙就特别喜欢这只猴子。
当初他在他的师傅家学艺的时候，学的就是耍猴的本领，这欢欢是他的搭档，可上个周来福南县之后，欢欢就得了什么‘皮癣’，毛发掉的严重，都已经秃顶了。
对此，他们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能用的土方法都已经用上了，福南县的各大兽医诊所都去过了，也都没有什么作用。
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在家里静养。
不过在这个周，也是有警察找上门来。想要检查他们的动物，对此老孙也没什么说的，他们这个马戏团的动物不多，也就只有五只猴子、一头狮子、一头黑熊、两头斑马以及几只鹦鹉，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考验表演者的，和动物没太大关系。
那几位警察检查完之后，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老孙是正规马戏人，诸如‘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这样的证件一应俱全，警察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的驻地迁移到了其他位置，并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打了个哈欠之后，老孙决定亲自去看欢欢。
老孙优哉游哉，如同散步一般朝着欢欢的笼子走去，只见笼子角落里蜷缩着一只掉毛了的猴子，似乎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眼眸之中充满了恐惧。
不过同样，这双眼睛似乎充满了灵性。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老孙才会选择这只猕猴。
“欢欢，怎么又掉了这么多毛啊？”
老孙看着自己的搭档如此，不由感到万分心疼，忙从旁边掏出一枚桃子来，在裤腿上擦了擦之后，递给了‘欢欢’之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恢复交通，等恢复之后，咱们就去业陵市，一定要给你治好这个毛病。”
“吱吱吱，吱吱。”
那猕猴也应景的‘吱吱’叫了两声，老孙笑了笑，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温馨感。
他无儿无女，有的只有一群弟子和这些猴子，老孙在心里就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师父，别和这畜生混一起了，别给你也传染了什么东西，来吃饭。”
不远处，弟子的声音隐隐传来，老孙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也不再理会这猕猴欢欢，而是准备和徒弟们一起去吃饭。
当然，宝贵的东西也有一个先后，欢欢再怎么可爱那也是猴子，消遣的宠物罢了，真正值得老孙注意的还是只有他的弟子们。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留下的只有猕猴欢欢冷漠地眼神。
“吱吱，吱吱吱。”
欢欢叫了两声，似乎意义有些不明，谁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
“什么时候吃饭啊？”
老孙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们，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徒弟周围站着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陌生人，而这院子周围，竟然已经有战士开始选择包围。
“这……这是怎么了？！”
老孙直接就被这场面给吓到了，他有些胡言乱语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之后，口齿不清了起来：“青天大老爷啊，我们……我们可是小本生意，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儿啊……”
大弟子连忙过去搀扶老孙，同时对老孙道：“师父，没什么事儿，这几位都是有公务在身。”
“公务？”老孙有些困惑，不过也没说些什么。
他佝偻着身子，尽可能缩在角落里，让人注意不到他。
他这么做自然也是因为心虚。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个瘦小老头，胆小怕事，但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
当然，也没做到什么杀人剁手指这样的事儿，他做的事儿也就是聚众斗殴几次，偷人家摩托车侥幸没被抓住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当你做过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之后，看到国家暴力机关之后，心里自然而然会升起一种莫名的胆寒。
对于老孙的举动，在场的人自然是看得出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不是老孙，而是另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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