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霄看得不自在，贺若蕾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轻霄佯装犯愁。
“我家屠麸，去段府里当差，表现上好像还行。可是，我这心里忐忑不安。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家罗仁不去段府里差事?”
说了那么多，贺若蕾感觉这才是轻霄要谈的问题。
“段府，那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你家屠麸身高体格壮，能为段府护院。我家罗仁身骨单薄去段府能做什么？”
轻霄却不以为然。
“你家罗仁能说会道。我就觉得你家罗仁将来，比我家屠麸有出息。”
把自家男人踩低，贺若蕾可不想干这事。
当然，她也不会傻到把自家男人吹捧上天，送到危险的境地。
“以前罗仁一直去城内卖菜，见了许多大户人家出来采卖的人。所以，相对嘴比较甜。可如今，是乱世。就凭罗仁嘴上那点本事，根本成不了大事。要不是罗仁摊上操办蹴鞠比赛这事。可能现时，我和罗仁连吃饭都成问题。”
轻霄好奇。
“你家罗仁怎么就走好运了呢？”
到这，贺若蕾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轻霄是来向她打探罗仁的底细。
猜测，这事肯定是受人委托。
抓不到罗仁的把柄，只能从罗仁以前的事开始深挖。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事。
也许，罗仁的猜测是正确的。
贺若蕾更加小心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蹴鞠比赛油水多。少不了有人眼红来抢这差事。依我看来，操办蹴鞠比赛对没有背影的罗仁来说，就是个苦差事。好在陛下和皇太后英明，让娄公子出面主管蹴鞠比赛的事。这样罗仁就跟着娄公子做事。别人给娄公子面子，才没为难罗仁。不然，罗仁必定成为背黑锅的不二人选。”
轻霄给贺若蕾一个同情的眼光。
“这样说来，你家罗仁真的是运气好。”
不想再谈罗仁，贺若蕾转移话题。
“你也别过度担忧。日子会越来越好。你家屠麸跟着郡王，必定能有好前程。将来，说不定，你还能当将军夫人。”
对屠麸，轻霄没抱有很大的希望。
“很多寒门男子，读书多年，考了功名。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照样没有官做。我很现实。你别笑话我。”
贺若蕾劝告。
“你这话说得对。但还有一点，我不太赞同你。”
在贺若蕾面前，轻霄仗着自己曾在皇宫中待过，总有一种优越感。
她不喜欢，贺若蕾反对她的话。
“我哪里说得不对？”
听出轻霄语气中的不快，贺若蕾却依旧淡定回道：“英雄不问出身。虽然我没读过很多书。但我知道乱世出英雄。很多朝代的出名的武将，出身都不太好。相对来说，武将成名要比读书出名容易得多。不信，你改日有机会，去城内问问别人。”
轻霄露出质疑的目光。
贺若蕾压低声音说：“陛下的父亲高欢，原来还只是一个守门的士兵。你是有见识的人。你也是见过有好眼光的皇太后。如果你好好培养你的儿子，你儿子将来或许也可以成大业。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感觉自己找到一条能往光明的大道，轻霄心里激动，但又戒备贺若蕾。
“你这样有见识，你是不是也想让你儿子成大业？”
贺若蕾心里当然想儿子成大业，可这话不能说。
“如果将来你儿子成大业。我让我儿子，为你儿子提刀。只求你儿子，到时别反对。”
贺若蕾把姿态放得很低，轻霄有点不信。
“你家罗仁，可是会识字。”
为了打消轻霄的怀疑，贺若蕾只得把罗仁说差一些。
“那些读书人，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罗仁识的那几个字，都不配给读书人当书童。要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早就饿死了。在我看来，还没你家屠麸会点功夫实在。屠麸跟着郡王，在我们村里也是有脸面的人。”
这话轻霄爱听。
但做人，还是要装装谦虚才讨人喜欢。
“屠麸也没你说得那么好。”
感觉自己的恭维起了作用，贺若蕾继续说：“段府的那位郡王，还领着大将军之职，手里可是有兵权。再说，段府郡王也是当今皇太后的外甥，受陛下重视。打狗还得看主人。”
轻霄脸色突变。
贺若蕾改口。
“我是粗人。要是哪里说错话，你多包涵。我的意思说，段府王爷，那是有实力的人，跟着他当差准没错。这事你真的得和你家屠麸好好谋划一下。我说得都为你好。我家罗仁可能渴了，我得去给罗仁端水。”
怕贺若蕾再说出难听的话，轻霄也就放贺若蕾走。
把贺若蕾的话，细细想了几遍，感觉有道理。
以轻霄的境况来说，生儿子博将来的富贵，也算是轻霄的一条好出路。
给哪个男人生儿子，轻霄心里还没拿定主意。
从衣箱里取了她认为最漂亮的衣服换上，怕被太阳晒黑，佩戴幂篱出门。
进到城内，前往段府。
快段府附近，遇上巡逻的施壹。
施壹将轻霄带到人少的转角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轻霄淡然说道：“找屠麸。”
轻霄是屠麸的妻子，找屠麸名正言顺。
施壹提醒轻霄。
“段府不安全。段府郡王在宫里，出不来。你别没事找事。”
段韶被扣押在皇宫里，屠麸的日子也不好过。
轻霄不得不为自己将来的生活做准备。
“你对我的承诺，可算数？”
轻霄对施壹并不重要。
施壹敷衍。
“算数。但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在给你说保命的大事。你不可大意。”
望了一眼段府大院，那府门真是气派。
若能在段府那样的院子老死，轻霄认为她这辈子也值了。
这时，轻霄的心倒向施壹这一边。
她想跟着施壹。
“军爷。我不要名分。你能不能给我买个院子？我想和我女儿待在一起。你要是有空，就可以过来看我。”
施壹沉下脸。
“你不要忘记。你嫁给屠麸的目的。你我要是都没了脑袋，想什么都是白想。”
施壹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可能娶轻霄。轻霄更不能与屠麸和离。还要继续当施壹的耳目。这事没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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