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笑说：“是真的。”
罗仁安心。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对几方都好的结果。”
望到远处墙角站着杨坚，宇文直马上向罗仁说：“你去忙你的事。我去休息。”
“好的。”罗仁往前走去。
宇文直在附近找了一个空院子，翻墙进入院子，站在院墙前左右环顾。
随后，杨坚从另一边墙角翻墙入院，跟着宇文直进到一个房间。
“我听说小公子出事，急着赶回来。”
宇文直坐到案几前。
“她很聪明。知道爬河间王府的防洪洞，去找吃的。估计，元仲华都被吓得不轻。”
“……”杨坚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宇文直开玩笑。
“我是亲眼所见。不然，我也不会相信一个贵女，会爬……这谁教她的？”
要是让宇文邕认为是自己带坏独孤伽罗，说不定自己全家都遭殃。杨坚否认。
“绝对不是我。”
宇文直轻笑。
“就凭你那种挑尉迟嬿婉的眼光。当然不是你。”
听到宇文直讽刺自己眼光不好，杨坚忍不住辩解。
“也不知道你的眼光好在哪里？你怎么就没挑个别国的公主当妻子？”
当时宇文直成婚，那也是经过利益权衡。
不是宇文直不想娶别的公主为妻。是他长兄宇文邕和堂兄宇文护根本就不会同意。
但这话不能让杨坚知道。
“小心被小公子听到。我长兄都没说过我妻子出身低。你就不要乱评价了。”
宇文直再让人讨厌，那也是周国的皇帝宇文邕的同母弟。
杨坚将来娶了尉迟嬿婉，就与宇文直是亲戚。
偶尔杨坚和宇文直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
“算了。算了。不和你较劲了。我与你说件重要的大事。”
其实，杨坚是有些累了，想坐下说话。
大声说话，容易被躲在房外的人偷听。重要的话，还是需要小声说。
宇文直认为杨坚是为了安全考虑，也没阻拦杨坚坐下。
杨坚坐到宇文直身边。
“高颎去向不明。可以判定，高颎没有去邺城。万一高湛也没去邺城。这下事情就复杂了。”
“要是高湛去边境，那就说明……”宇文直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拖着齐国不能在今年开战。我国国库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杨坚双手抱拳。
“这事还得你派个可信的人，赶回国向陛下禀报。”
宇文直摇头。
“这事必须考虑细致。万一这只是高演和高湛伎俩。如若我们判断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杨坚附和。
“还是你考虑周全。我去找小公子。顺道再去皇宫去打探一下高演的想法。”
进皇宫危险，宇文直不想去。
既然杨坚想去冒险，宇文直也没必要阻拦。
“找个地方，休息好，等天黑了，再进皇宫。要小心行事。”宇文直可不想被杨坚拖累。
“是。”杨坚扶着案几起身，退后两步，再出门。
事情越来越复杂，宇文直重新思量自己制定的撤退方案的可行性。
杨坚以最快速度，潜入高湛府邸，进到元淓房间。
独孤伽罗不在。
杨坚心急，想着要不要出去找独孤伽罗。
随即，院子有声响。
杨坚赶快靠到门外往外看。
独孤伽罗蹦蹦跳跳，手里捧着一只熟鸡往门口这边来。
独孤伽罗进房间。
杨坚立刻关门。
独孤伽罗转身看到杨坚：“你的事办完了？”
杨坚抱臂。
“你爬防洪洞去偷鸡吃。已经传开了。”
独孤伽罗把手里的鸡，对半撕开，递给杨坚一半：“快吃吧。好心人正在帮我讨回公道。暂时不会来这里找我。”
有鸡吃，杨坚当然高兴。
也不知为什么，杨坚突然想逗逗独孤伽罗。
“鸡肉上，有你的口水。”
对于快要娶别的女人的杨坚，介意独孤伽罗的口水，这也能理解。
独孤伽罗十分严肃地把递给杨坚的那半只鸡翻转一圈，展示给杨坚看：“这半只，我刻意没咬过。”
听到独孤伽罗这么用心给自己留吃的，杨坚心里暖暖的，接过半只鸡啃起来。
独孤伽罗趴到窗台前，一边看吃鸡肉，一边望风。
杨坚吃了几口鸡内下肚，感觉精神好了许多，靠到窗户侧边的墙上，问独孤伽罗：“为什么要去河间王府冒险？”
独孤伽罗一边咀嚼嘴里的鸡肉，一边轻声说：“我是去给元仲华说轻霄的事。我怕元仲华出错招。元仲华的儿子高孝琬留着有大用处。”
杨坚担心。
“你可有想过，你已经暴露？”
独孤伽罗也没否认。
“所以，我必须抢在高演对我动手前，先给高演找点事做。”
听出独孤伽罗思维缜密，杨坚往独孤伽罗身边移了移：“你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会算计？”
独孤伽罗苦笑。
“从嫁给你之后。”
“……”杨坚心里自责当时没好好了解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叹了一口气。
“在我长姐为皇后没多久，我进宫。宫中有个老内侍，曾经对我说……辉煌之后，就离灰飞烟灭不远了。月盈则食。这是正理。回家，我把这事说给我父亲听。我父亲没在意。”
不想说悲伤的事，杨坚给独孤伽罗宽心：“那个内侍是嘴贱。而且……朝廷的事，不是由你父亲一个人能主导。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要多和我商量。”
等回了周国，独孤伽罗和杨坚各自婚嫁。
说不定，他们两人还有可能成为对立的敌人。不斗个你死我活，已经算命好。
“阿坚。我们的命，由不得我们做主。我们得做最坏打算。”
感觉独孤伽罗在给自己忠告，杨坚纠结。
独孤伽罗自顾吃着手里的鸡肉，掩饰内心的无助。
杨坚静静看着独孤伽罗，心里不是滋味。
被杨坚盯得不好意思，独孤伽罗又说：“阿坚。赶快吃鸡肉。过一会儿陆令萱就回来了。”
坐到案几前，杨坚大口咬了一口鸡肉用力咀嚼，发泄心中的憋闷，更加坚定要找机会主宰自己的命运。
又回到小小的四方院子，独孤伽罗望着天，为自己的未来发愁……
不用多想，回到周国，命大不死也逃离不了被圈禁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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