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完全不行了，捂着心口就痛苦地往下倒。
旁边的莫小雨跟王茹上去扶住了他，王茹哭喊道：“不要啊，老公，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怎么这么多事都在今天东窗事发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行缓过气来，喘着粗气道：“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安排的车祸！”
凌刀淡淡地笑了下，眼神比往日更加可怕，像是猎手在看着垂死挣扎的野兽，“莫老板，证据早晚会有的，我们墨总说，让您好好等候着。”
“什么意思？”莫行双手颤抖地指着凌刀，发问道。
“我们找证据，你销毁证据，看看谁快，这是游戏。”凌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手指放在唇前，“玩家准备就绪。”
墨总折磨对手时，特别喜欢玩这一手。
霍夫人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拉起了自己儿子的手，淡漠地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浩天，走，跟妈妈回家。”
王茹再也受不了更多崩塌，跟霍家的亲事，是她能为自己女儿择到的最佳人选，毕竟现在连她娘家都不如以前了。
若是以后自己女儿嫁入霍家，自己以后养老就不愁吃穿了。
她几乎是苦苦哀求道，“亲家！亲家！你别走啊！有事可以慢慢说嘛！”
霍夫人把王茹的手用力甩开，“莫太太啊，我仔细一想呢...孩子还小，这婚事不用催得紧，还是让他们自由相处吧，不行呢，咱们做家长的也不用强求。”
“亲家，我女儿是无辜的啊，小雨什么都不知道。”王茹绝望地朝着霍夫人的背影喊道。
霍夫人优雅地转身，“啧，你女儿长这么漂亮，想找个好人家，也不难吧？”
莫小雨听见这个消息，心都凉了一大半。
“霍少，霍少？”莫小雨往霍浩天那边卑微地靠过去。
霍浩天却看也没看她，哼着曲，跟着自己妈就往外迈步。
其实凌刀这一闹，霍浩天才是松了一大口气，若不是父亲决定的联姻，他才不想娶莫小雨这种娇生惯养的女人。
不过霍浩天离开时，最后阴狠地瞪了一眼米鹿跟凌刀。
他手里可还握着那段视频，米鹿，就看看你能笑到几天吧...
霍家的人融入了外边的夜色，像是消失了一样。
莫行呆呆地站在原地，近乎呆滞。
莫小雨想了想，忽然蹲在了莫行身边，对着米鹿喊道：“米鹿，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你就这样看着你爸爸遭受惊吓？你不知道爸爸有心脏病吗？”
米鹿看着他这样子，却没有半点动容。
她启口，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的妈妈不明不白死去时，你们有让我看妈妈一眼吗？你们有想过救她吗？明明你们莫家那么有钱，却连一分都不肯借给我妈妈看病，那时候，你们有同情过我跟我妈妈丝毫吗？”
凌刀摸了摸米鹿的头，轻声道：“小鹿，时间很长，不用再跟他们解释了。”
凌刀特意没让其他人进来，因为他骗了龙崽子，实际上在龙崽子窥探自己的过往记忆时，他就已经渐渐想起来了过往的一切。
即使是头痛欲裂到昏厥，他也必须记起，记起那天夜里他许下的承诺。
十二三岁的米鹿比小时候更添青涩，她最喜欢穿雪白的洋装裙子，转着白花花的裙子唱歌跳舞，给围墙外的阿天哥哥看。
两人悄悄见面时，米鹿笑得特别欢喜。
可是阿天知道，米鹿并不开心，因为莫家的人不让她见自己的亲生妈妈。
米鹿有时偷偷抱着新鲜水果，逃出莫家人的视野，小心地跑去看小米妈妈。
只能看到小米妈妈虚弱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蹙着苦涩的细眉。
“小米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这是小鹿给您藏起来的大红苹果。”米鹿眼泪花花地喊着小米妈妈的名字，但是小米妈妈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阿天曾经潜入过莫家院子，偷听到莫家的花匠在闲聊。
“好歹也是前妻，他们真就那样不管了？”
“你以为呢？莫行把以前的妻女接回来，只不过是讨好老夫人。你看要是许胭老夫人去世了，啧啧，小鹿小姐也就真得寄人篱下，过着被冷落被欺辱的日子了！”
连老花匠都气道，“王茹跟她女儿，确实不是东西！”
阿天得知了真相，他才彻底明白，米鹿的笑容背后，都是支离破碎的酸楚。
终于在米鹿生日那天夜里，阿天送了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告诉她：“总有一天，我要带你走，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为什么呢？阿天哥哥？”米鹿歪着头问他。
阿天喉咙动了动，拧着眉道：“这里不是你的家！他们，那个莫行，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们！小米妈妈的病我会想办法，我会帮你们凑到很多钱！”
“阿天...。”米鹿有一点哽咽起来。
“小鹿，答应我，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救你们的！好不好？”
“好。”
等着我...小鹿...
凌刀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往后拽去，头痛到他几乎失去了知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他印象里，那个小女孩，面目已经逐步清晰。
他心底明白，那段记忆是他哪怕是失去生命也不要再忘记的残破回忆。
那段承诺，两个人紧紧牵起的手，都是刻在他心上的刮痕。
米鹿感觉到凌刀在挣扎，她忙捧住了凌刀的脸，“楚天，你怎么回事？”
凌刀才挤出了一点笑，咬着牙保持住了微笑，他不想再让米鹿为自己担心，“小鹿，我记起来了，也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害了你。”
如果不是自己任务失败，那这世上，还会存在楚天。
但是因为失败了，命悬一线被老大救下，才有了现在地下势力最为忌惮的杀手，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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