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晚上回到家中,看到妻子端上来一盘带血的生鸡肉,小林大悟再也忍不住飞奔到卫生间狂吐不止。白天所见到的画面一幕幕重现在眼前,令他甚至感到呼吸困难。
他紧紧抱住了不明所以的妻子,将头埋在妻子的怀中,贪婪地嗅着妻子身上那鲜活的气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一点点他内心的不适,与残留的死气。
……
【电影外】
这个片段是整部电影中,男女主角唯一较为亲密的接触。
早在拍摄前,林田惠便仔细打听过整部电影里是否有与女主角过于亲密的戏份,比如吻戏,这一度令编剧和导演以为这小子想占有村架纯的便宜。
可后来在看到林田惠听到并没有什么亲密戏份后那种如释重负的神态,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并不希望有这样的戏份。
而这个片段里,男主角将头深埋进妻子的怀中,就是全片最亲密的部分了,也是无法删减改变的部分。因为需要这么一组镜头,来刻画出男主角那种来自内心的对尸气排斥,和对活人气味的本能需求!
在拍摄这组镜头前,林田惠十分正式地与有村架纯进行了多次的“虚空”模拟排练,也就是无接触的动作表情排练,为的就是能让这一组镜头一次性通过。
有村架纯并不知道林田惠这么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潜意识以为林桑只是觉得自己太小,不愿意在拍戏的时候占自己便宜。
这种君子行径让有村架纯感动不已,竟意外地又增加了对林田惠的好感度。
……
【剧情】
容不得小林大悟还在迷茫徘徊的时候,老板已经驱车来接他进行下一场的工作。
这一回他们服务的逝者是一位因病去世的中年妇女,小林大悟作为助手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了一个正常的、完整的入殓仪式。
他仔细地看着老板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他看着老板用白布遮挡为逝者换上新衣裳,看着老板仿佛化腐朽为神奇般的妆容打扮和梳理,一点点地将一个苍白的逝者变成一位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家庭主妇。
老板的动作轻柔安静,似乎是不忍惊扰逝者的沉眠。
这是小林大悟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观看入殓仪式,周围没有不适的气味,没有渗人的画面,只有端庄肃穆的仪式现场和轻声抽泣的亲人家属。
因为老板的所作所为,让家属们得以最后一次看到逝者活着的样子,看着家属们的情感宣泄,小林大悟心头的那份排斥在此刻悄然瓦解,也第一次对这份工作有了新的理解和动容。
之后的日子里,他尝试着放下心头的芥蒂去慢慢接纳这份工作。
只是老家的小镇真的很小,他从事这份工作的消息很快便传扬开来。有一天,他在路上偶遇老同学一家子,他礼貌地打着招呼,可老同学却唯恐避之不及地让妻女先走,自己没好气地冲着小林大悟丢下一句嫌弃的话语:
“做什么都行,去找份正经的活干吧!”
但这却并不是最致命的伤害,当小林大悟回到家中,妻子也已经知道了真相。
年轻的妻子不仅对他大发脾气,逼迫他要换掉工作,更是在小林大悟想要去拥抱安慰她的时候,像是身体刺挠般地躲开:
“不要碰我!”
“你不干净!”
来自妻子嫌弃的话语犹如钢刀扎痛了小林大悟,他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
【电影外】
这是整部电影最压抑的部分,当妻子的“你不干净!”说出口后,触动的不仅是电影里的男主角,还有台下全体观影人。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新垣结衣的眼睛里蒙上了雾气,为男主角的遭遇深表同情:“其他人不理解他就算了,作为妻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而户田惠梨香则是在暗暗地代入角色,如果,如果是我的丈夫从事这份工作,我能接受吗?或许,我也会这么不堪吧。
不仅是女性观众,男性观众的体悟更为强烈。
“这就是妻子,这就是女人……”一位影评人入戏很深,想到了自己与前妻的经历。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养家糊口,只要工作并不让妻子满意,她就会辱骂责怪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就是这样!”
当然,也还是有分外理智时刻保持清醒头脑的应聘人,在这个时刻仍不忘点评一下饰演妻子的有村架纯:
“演技不错,不像是新人那样生疏。这个嫌弃的动作和表情非常到位。”
……
【剧情】
妻子最终离开了,独自回到了东京。
而小林大悟则是在忐忑和不安中,尽力地适应着这个别人无法理解的角色。
这期间,作为前台的年轻人与林田惠互相谈心,从自己一个残疾人的角度开导着男主角接受着世俗人不一样的眼光。
入殓师这个职业能看到世间百态,无论是争吵、埋怨、悲伤、气愤,甚至还有逝者亲属指着小林大悟来教育自己的孩子——“难道你以后想一辈子做个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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