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关蔚绫不敢再想下去，一时间，话题卡住了，没办法继续。季晨辉的话不得不信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
余钦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傻兮兮地问了句：
“你是睡着了么？”
睡着？！这种时候，痛苦无比的时刻，他却以为她平静地睡着了？？？太可笑了。
“余钦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摸不着头脑的余钦言还在傻兮兮。
“没怎么想，看你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睡觉了。也不早了，是该困了。睡吧。”
这边关蔚绫气得想摔手机，大声质问道：
“你真的觉得我现在这种状态，睡得着？？？”
那边的人却是很无辜的调调，
“哪种状态？你怎么了呀？”
“……”
“嗯？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睡吧，睡吧。”
“余钦言！”
“干嘛？”
“你为什么选择我？”
这个问题，既广大又深邃，一般人都很惧怕，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
余钦言也如很多人一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关蔚绫大概懂了，他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理由，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对吧？”
听到这话，余钦言才像是幡然醒悟，道：
“不是啊，我是喜欢你啊。谁说我不喜欢？不喜欢我会跟你在一起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借口都说得很好听。关蔚绫自嘲地笑了笑，道：
“是么？我还真不知道。季晨辉，是你前女友，没错吧？”
听到季晨辉的名字，余钦言的语调明显就变了。冷淡地道：
“又提她做什么？”
“我就问你是不是？”
余钦言已经有些蕴火了，
“你这是在逼问我么？”
但关蔚绫此刻已经无所畏惧了，她不想在压抑自己，她想把内心的醋意都发出来。
“是不是，你感觉不到么？一个问题这么难回答？还是，有关于她，你都难以启齿？”
关蔚绫很清楚自己这话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已经顾忌不到那么多了。今天，所有的话，能问的，她都要一次问了才好。
电话那端又一次无声了。余钦言似乎是被逼急了，最后才一声轻叹，道：
“是。”
“是？？？”
“是。”
他承认了。关蔚绫很难过，但心里更多的是一种百转难调的酸楚。道：
“是？什么是？是关于她的，你都难以启齿？还是，她是你很重要的前女友？”
“你不是都知道么？非得让我再说一遍，你听了才开心是么？”
她听了会开心？她想死还差不多。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要问。
“是啊。我想听你亲口说。”
“是……她是我……是我前女友，你想怎样？”
听到他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关蔚绫瞬间身上就凉了。她并没有准备好接收到这样一个信息，她以为他并不会承认。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呵呵……我真没想怎么样，现在知道你的态度了，我就更没想怎么样了。”
余钦言终于憋不住火气上涌，强硬地道：
“我发现你很奇怪，总是突然就转变了一个态度，我们俩好歹也谈了这么久了，你却还是这样……对我没有半分信任……”
关蔚绫也变得激动起来，大声道：
“信任？信任是双方给的，对等的，不是一方要求的。你信任我，我才能信任你。你信任我么？”
“信啊。”
“那你对我坦白了么？”
“有什么需要坦白的？就是因为一个前女友么？”
“就一个前女友？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小事？感情是两个人的，多加一个人，你知道有多可怕么？”
不知不觉中，二人说话的声音都增大了，开启了吵架模式，但二人都没有察觉。
余钦言似乎很气愤，道：
“那你想我怎么样？现在，你知道了，我确实是有一个‘前’女友！你想怎么样吧？”
他故意把那个“前”字加重了读音，故意想把她激怒。
关蔚绫却被这句话给击败了，她想怎么样？她又能怎么样呢？这个男人现在是彻底暴露了，他对她一点儿都不耐烦。他一定烦透了她。想到这儿，关蔚绫再也没有继续吵下去的勇气了。她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
余钦言稍稍冷静了下来，道：
“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前女友，已经是过去式了，真的那么重要嘛？”
关蔚绫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个前女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若还喜欢她，那么我就是多余的，这才是我关心的。”
余钦言很严肃地问道：
“过去都过去了，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很重要？”
原来呵……原来呵……他心里还有这一层。她一直以为自己遇见了那个对的人，以为终于可以不再漂泊，终于有一个人的胸膛可以停放她的心，却原来，他心里还住着另一个遗憾，又有什么用？他是很遗憾吧……
“你忘不了她啊……原来是这样……”
哐当一声，客厅传来了一声响动，关蔚绫翻坐起来，脸上有东西正在下滑，低落在腿上，凉凉的，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丢下手机，擦了擦眼泪，慢慢走了出去。
余钦言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她一定是又生气了。于是解释道：
“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又误会我了。我是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无意义，即使再想着一个已经过去的人，毕竟回不去了，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早已和她没有任何瓜葛，她对我来说，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你又何必那么生气。较这个真做什么？”
没有回应，她怎么这么安静？气得不轻。余钦言看着电脑里的文件，把鼠标放下，靠着椅背，慢慢道：
“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真的在加班，不早了，你早点睡好不好？别闹了。”
还是没回应。看着面前的一大堆工作，余钦言渐渐失去了耐心。把手机丢到了一旁，开始继续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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