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栀的指尖如同羽毛一般,轻柔地掠过手臂上那道浅褐色的疤痕。这道疤痕横亘在小臂内侧,虽不算深,却像一道醒目的印记,将三年前那个雨夜的疼痛与绝望,牢牢刻在了她的皮肤上。指尖划过粗糙的肌理时,她忽然想起那天被推下实验台时,玻璃碎片划破皮肤的灼热感 —— 当时她以为那是最痛的,直到后来才知道,比起体内病毒与蛊虫日复一日的撕扯,那点皮肉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缓缓地抚摸着疤痕,指腹反复摩挲着边缘凸起的皮肤,仿佛在触碰一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疤痕周边的皮肤微微隆起,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曾经遭受的伤害。更清晰的是那丝灼热的刺痛,从皮下隐隐传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让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又开始了……” 她在心里轻声说。紧接着,皮下传来细微的蠕动感,像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钻动 —— 那是蛊虫在与病毒相互对抗,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骨头里。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侧的衣角,棉质的布料被捏得皱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可她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只是垂眸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蒙了一层薄雾。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将痛苦藏在平静之下,习惯了在别人面前装作无坚不摧的蓬莱阁阁主 “霜染”,却忘了自己也曾是会在疼的时候掉眼泪的霍栀。
“一个月好快……” 她轻声呢喃道,声音轻得如同一阵微风,落在阁楼的寂静里,稍不留意就会被窗外的风声吹散。这一个月里,她忙着处理蓬莱阁的事务,忙着查三年前的线索,忙着避开纪非琰的纠缠,可日子还是像指缝里的沙,不知不觉就滑到了需要换血的时间。只有手臂上的疤痕和体内的疼痛,在提醒她那些从未真正过去的苦难。
“又该回震元门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还有几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震元门于她而言,早已不是单纯的 “治疗之地”—— 那里有收养她的义父义母,有陪她长大的恒星和钧赫,是她在经历背叛与伤害后,唯一能找到归属感的地方。可每次回去,看到义父义母担忧的眼神,看到恒星和钧赫强装轻松的模样,她又会觉得愧疚 —— 她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为她担心,却又不得不依赖震元门的秘术,才能多撑一个月。
恒星和钧赫听到这话,脸色同时变了变。钧赫率先上前一步,他原本靠在窗边看着夕阳,此刻脚步都带着急切,语气里满是担忧,还特意找了个轻松的理由:“栀姐,这次换血要不要我陪你去?我也是好久没见义父义母了,上次通电话时,义母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她做的糖醋鱼呢。之前都是恒星那家伙陪你回去,这次该换我了,总不能让他独占义父的好酒。”
他说着,还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恒星,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恒星立刻不乐意了,伸手拍了一下钧赫的肩膀:“什么叫我独占?上次去的时候,还不是我帮你给义母带了她喜欢的丝巾?再说了,栀姐上次换血后身子虚,还是我背着她从后山走下来的呢!”
“你还好意思说?” 钧赫挑眉,“上次要不是你在义母面前嘴快,说栀姐偷偷减药,义父能罚我们俩站半个时辰吗?举重马步一小时吗?”
看着两人拌嘴的模样,霍栀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她知道,恒星和钧赫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也是真心想陪她回震元门 —— 对他们三人来说,震元门从来都不是冰冷的 隐世宗门,而是真正的家。
她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执,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争了,震元门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每次换血只能我一个人进密室,你们跟着去了也只能在外面等。而且蓬莱阁最近事情多,你们俩得留在这盯着,尤其是冥阁那边……”
说到纪非琰,她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又一次触碰到手臂上的疤痕。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窗边看到的画面 —— 纪非琰穿着黑色大衣,站在蓬莱阁大门外的老槐树下,身影在夕阳里显得格外落寞。这几天听说他还是天天来,早晚各一次,像个固执的木桩,不闯也不闹,就只是站着。
“别管他,”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思绪被硬生生地拽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平静,“他愿意站就让他站着吧,只要他不越过底线,就不用去理会。”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每次当手下人告诉她“纪非琰还在门外”时,她的心都会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微微颤动一下。这种感觉很微妙,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虽然只是激起了一点点涟漪,但却能让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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