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欢觉得沈婧的叙述中有个字眼很奇怪:“为什么是在一位有良心的医生的暗中帮助下才取得化验铊中毒的东西呢?”
宴欢咬重了“有良心”和“暗中”这两个字眼。
“按照你说的,清溪市协和医院对叶沈如进行了很多项的检测,艾滋病毒HIV、脊髓穿刺、核磁共振、化学物质中毒、抗核抗体、和抗原抗体和莱姆病等等……得出的结果均为阳性,根本找不出病因。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就算是疾病乱投医,协和也没有理由阻拦你们去做铊中毒的检验吧?”
沈婧嘴角的笑容凄厉的可怕:“当时,宋志发到国外去的求救邮件,总共收到了三千多封回信。超过三分之一的回信认为这是典型的铊中毒现象,跟有医生直接指出,根据头发脱落、肠胃出血、肌肉无所和精神状况糟糕的症状几乎可以确证为铊中毒。”
“得知消息后,宋志就拿着翻译好的电子邮件去找沈如的主治医生,建议医院采样送到国外或者想其他办法检测,但是遭到了协和医院严厉的拒绝,沈如的几个同学怎么求那几个医生都不行,后来,协和便以干预治疗的缘故把那几个同学给赶出了协和医院,直接让警卫室拦住他们……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又耽误了半个月的治疗时间。”
“我们花了那么多钱给沈如治病……怎样都不见好,可是谁知道,最后……能够解毒的东西竟然是几块一只的普鲁士蓝…….多讽刺啊!”
宴欢重新提起那个话题:“凶手也许是赵令,也许不是。假设凶手就是她,那她一定是一个心思机敏、做事谨慎、心理素质极强的女孩子,要不然也逃脱不了刑警的审问。可是,这样一个心思机敏又谨慎的人,怎么会把嫌疑揽到自己身上?你也说了,既能够合法取得铊盐,并能够接触到叶沈如的人只有她一个……”
宴欢的推断还没说完,便被沈婧咆哮着打断了。
“你说凶手不是赵令,我不同意!”沈婧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魂魄越来越淡,几乎变成了一缕透明的烟雾:“凶手绝对是她!那个掉在她床底下的塑料杯子,就是证明!就是证明!都知道沈如病重住院,不知病因如何,她怎么就敢拿着我女儿的杯子去喝水?若她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把我女儿的杯子藏起来?为什么?我女儿放在桌子上的已经拆封吃了几块的面包,她们也把她吃掉了!”
“难道你不觉得不合情理吗?任谁见到沈如这个样子,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接触了什么可怕的物品……可她的那群室友怎么那么不怕死,还敢用我女儿的杯子喝水,吃我女儿吃剩下的面包…….我女儿住院之后,她们作为室友竟然连看都没来看过!不是心虚是什么?”
“不是害怕是什么?赵令要不是凶手,B大为什么会扣发她的毕业证那么多年!为什么会限制她出国?!为什么会不给她写参加工作的介绍信?难道这不是B大无言的反抗吗???”
宴欢皱了皱眉:“既然学校确定凶手是她,那为什么不逮捕她?又把她放掉?”
沈婧没有回答宴欢的话,魂魄淡的几乎看不清出脸上的表情。
但宴欢却读懂了里面的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这个沈婧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瞒着她!
眼看着沈婧的残魂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散,情急之下,宴欢手心结出一个红色的光球,想要聚拢它们,可沈婧的残魂消失得又快又急,那灵力微弱的光球根本来不及有所作为!
宴欢无力的扶着额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想要她报仇,却又遮遮掩掩不肯把事情全貌展现出来……
三十年过去了,很多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
B大的宿舍也不知又翻新过几轮。
她又没有继承沈婧的记忆,很多事情光凭道听途说……又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里喜好和主观感受,很容易扭曲事情的真相,忽略掉重要的细节,从而让整个事件变了味道。
而且,三十年缓慢的时间流逝很容易让人的记忆变得模糊。
想要重审三十年前的旧案子,简直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宴欢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前路漫漫、一片黑暗的感觉。
她苦笑,伸手打开了窗子,让外面冷冽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去打了盆水、浸湿毛巾,给轮椅上的叶沈如清理身体。
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赵令、叶沈如案的背后有没有几个室友的谋划和推波助澜,宴欢都觉得,她的几个室友必然是重大的突破口。还有那个叫宋志的人,既然也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肯定会对叶沈如的几个室友、B大的态度、协和医院的态度有比较真切的直观感受……
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爆出来。
帮叶沈如清理完身体的宴欢已经是满头大汗,先前笼罩在皮肤上、渗透到毛孔和骨头缝里的阴冷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她累瘫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沙发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目光随意的在屋子里瞟了起来,最后落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一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明眸善睐,身段纤长,倚着一架钢琴,笑容明媚如三月灿烂的桃花与阳光,照亮了整间老旧又昏黄的房间,让静置的物体生动起来。
想来,便是叶沈如吧。
宴欢几乎不忍再挪动目光去看轮椅上那个大腹便便的妇人。
毁灭美好,向来是这么容易,又这么残忍。
她倒要看看,这桩疑云笼罩的案子背后到底有什么不敢让人深究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样的蛇蝎心肠、龌龊想法,才会对一个花季少女下这样的狠手!
当年的人大多都不在了,而那个使得叶沈如保住一条性命的关键人物宋志似乎还跟沈婧保持着联系,因为沈婧挂在墙上的电话薄,写着宋志名字的那一页,页面边缘模糊的厉害,可见沈婧常年翻看。
宴欢就照着电话簿上记录的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三声之后,电话便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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