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嗳双腿酸软的跌坐在地上,眼前发黑,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心中悲戚又愤恨又恐惧,嘴巴喃喃的咕哝着:“等我做了官……等我做了官……”
他闻道一股骚臭味儿,两只手抖得像是筛糠一样,好不容易才探到身下,只觉一片黏腻,瞧见原是自己的溺毙之物,他的心咕咚一声就跌进了谷底,眼前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隔了好一会儿,视觉才重新恢复。
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尝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全身的力气都被那个杀头的动作给抽走了。
一想到自己做不了官不说,还很有可能惹上杀身之祸,他就浑身发抖,脑海一片空白。
哑着嗓子叫了好几声来人,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暮色笼罩下来,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昏暗。
刘嗳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苦涩的泪水从模糊的双眼中流淌出来。
喉咙里发出啊啊哦哦的呜咽,一张扭曲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如吟虽然清冷,但却很贤惠,庞姨娘……一想起庞姨娘这个名字,刘嗳的心就像被刀尖划开了似的,剥皮似的难受。
屡试不第的日子已经五年了。
眼看着同窗高中榜首飞黄腾达,耳听着旁人的似有似无的嘲讽,他又痛苦又煎熬,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吃软饭的名声……他本以为日子再难,也就这样了,谁知……
现在才是地狱——不能生育的名声传了出去,头上被妾室戴了绿帽子的名声也传扬了出去,替别人养了许多年孩子的名声传了出去,宠妾灭妻、忘恩负义、混吃等死、卖妾求荣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他敢保证,这段时日,最风光的不是皇帝老子,不是商贾巨富,而是他刘嗳!
他刘嗳的大名如今正是响当当的如雷贯耳!
面子没有了也就罢了,最最重要的是,他如今里子也没有了!
要杀头了!
他连刘家最后的这点血脉都保不住……不,是早就保不住了。
双手覆盖在脸上,刘嗳痛苦的嚎哭了起来。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雨过天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啊?淮温,你怎得失禁了?”如吟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样,可怎么行?”
刘嗳瑟缩着身体,从指缝里看清楚如吟那张清冷静谧的脸,一股寒意向四肢百骸涌去,他的表情逐渐僵硬,瞪着一双凤眼,愣愣的望着如吟。
如吟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嗳,手中的团扇轻轻在鼻端扇了扇,驱赶那刺鼻难闻的气味儿:“听说,丞相府里来了人,传话说要你找出市井流言的源头?”
刘嗳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的难为情和羞恼。
用嘶哑的嗓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如吟问道:“那淮温可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刘嗳又泪目了,嘴唇怯怯的张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如吟早知道是这样!
望着刘嗳满脸泪痕、屁滚尿流的样子,如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讥讽,前世的时候,她怎么会被这样愚蠢又软弱的人算计成那个样子?
难道,是因为爱?
如吟无言的冷笑了起来,刘嗳也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庞姨娘!
说自己与她如何两小无猜,如何青梅竹马,如何情比金坚。
可到头来,却连真正的庞五姑娘是谁都分不清楚。
为了荣华富贵,照样咬着牙齿昧着良心把人送到了丞相府,照样因为心中难忍的嫉妒与被践踏的尊严而大发雷霆,动手打了她。
还真是不堪一击呢!
“你能帮我对不对?”刘嗳忍着喉咙里的哽咽:“你一定会帮我的!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吟回了神,盯着刘嗳丑陋的样子:“我既然肯来,就一定会帮你。”
刘嗳不安的看着如吟,总觉得她唇角的笑,冷冰冰的。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如吟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温柔的话。可偏偏最让人心尖一凉、心惊肉跳的也是这些最温柔不过的东西。
如吟拣了一旁的软塌,姿态优雅的坐下:“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市井中的传言越说越难听,甚至惊动了宫里的人,所以冯相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她凉凉的瞥了刘嗳一眼:“之前,旁人送去的美人可没有闹出这种事情来!”
刘嗳的心更凉了。
他身在刘府,足不出户,都晓得外面的流言传得怎样厉害。
六神无主的望着如吟,苦着脸:“我这是完全得罪了冯相?”
如吟摇摇头:“未必。”
这两个轻飘飘的字眼显然没有安慰到刘嗳,他更加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身居高位的人都爱惜羽毛,我这般…….他一定要恨死我了!可是那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他自己色心太盛,又与我何干?”
如吟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刘嗳,似乎很欣赏他没头苍蝇似的样子:“你当真以为冯相是要让你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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