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杜若拉开叶千澜，将他挡在身后，担心简阳会再说出什么伤害叶千澜的话语，便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救李妍然吗？要救就告诉我，她的病。”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理智的人，他不能退缩，尽管他不喜欢这种谈判的场合。
简阳看着他认真的眸子，态度缓和了些，别开眼，道：“她是双重人格。”
“精神分裂症？”陈杜若反问。
“差不多。”简阳道：“但她自己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朝叶千澜那边看了眼，又别开了眼，“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干的那些事，不用等重门处罚她，她自己就会把自己了解了。”
陈杜若抿紧了唇，他不太了解李妍然，但不难从简阳的话语里听出李妍然的刚烈。
“在我们被抓之前，她本来是另一重人格，她那时候已经打算全盘托出了。可我不想她死，给她用了很多药，这样短时间内，她会保持你们常见的人格，也就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依照她的性子，自己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样我就可以替她顶罪了。可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我会回来催眠她？”陈杜若接着他的话说道：“她已经承认了，你也顶不了罪了。”
“她是有原因的！”简阳连忙道。
“什么原因？”陈杜若轻笑一声，“精神病杀人不服刑。可这里是重门，她的病情不能成为她加害别人的理由，更何况她是重门的高层领导，她的背叛会导致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会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她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简阳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看向陈杜若身后的叶千澜。
叶千澜抬起眼眸来，疑惑地看向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他陈述的口气，简阳自嘲地笑了笑，“当然和你有关系，全都是你造成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当真忘了？”
“要不是她一次发烧说胡话，我想她这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吧。她怕犬类，而你却让Kevin对她做那种事，那时候她醒过来，就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后来医生说那是她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个片段，你能明白是有多痛苦、多想忘记，才会意识强到真的忘记吗？”
牢房里安静得只有简阳略微颤抖的声音，而陈杜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她被下了yao。”叶千澜淡然地回应道，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那样做有什么不对。
“啪！”还没等简阳说话，陈杜若就侧身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不轻不重，正好留下了一个五指的手印。
“你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陈杜若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嘴唇颤抖地反问道。
“靠。”叶千澜吃痛地爆了句粗话，“难不成你要我xx她？”
而且他那时候并不知道李妍然对他的心意，更不知道她怕大型犬类。后来虽然也觉得，给她***有些过分，但比起把她丢给别的男人，或许她还会觉得好点。
谁知道会因为这样的事，把一个女孩子逼出人格分裂。
陈杜若：“受伤的是李妍然，痛苦不堪的也是她，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算了，怎么还能觉得理所当然？”
陈杜若看着他脸上的红色印子，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但是对于他的表现，依旧很是失望、无奈。
叶千澜一双剑眉紧皱，他是真的不喜欢听别人说教，要不是因为是陈杜若，他根本不会听。但是陈杜若这一巴掌打得他完全没有要忍受下去的意思，“你想说我现在被背叛，都是我的报应吗？鬼才信报应这种东西，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背叛的人都该死！”
叶千澜一双鹰眼满是愤然地看着简阳，“我最厌恶的就是背叛，而你们偏偏挑战我的底线。我会救李妍然，毕竟就这么让她死了也太便宜她了。你想替她死，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成全你跟她一起死。”
说完，他直接忽略了简阳愤怒的眼神和怒吼，拽着陈杜若的胳膊就往外走。
“诶！”他力气很大，陈杜若在他手下如同一只白斩鸡，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被他强行拖了出去。
这让陈杜若心里很不舒服，他皱眉压着嗓子低声命令道：“漓婪！你tm放开我！”
在地牢的走廊上，叶千澜如他所愿松开了手。
陈杜若一边揉了揉手一边压抑着心底无限的悲哀和失望，“我看你是疯了吧，你和李妍然一样有病！为什么对叶沫欢你就能无限度地宽容，而其他人，你连普通对待都做不到？”
地牢走廊间只有几只昏暗的灯管，暗到陈杜若都看不清叶千澜的眼神。只听到他凉薄的话语：“你放心，以后谁都不会宽容了。”
陈杜若无法分辨真假，不知他是否说的气话，但潜意识里还是当了真，才会觉得心寒。
叶千澜没理会愣在原地的陈杜若，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反正这段路，陈杜若应该也不会迷路了。
“漓婪……”叶千澜走得有些快，待陈杜若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他情不自禁地朝前方唤了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他果然是丢下他走了。
陈杜若不自觉地湿了眼眶，最近也不知是怎的，容易感伤。
他抬起头，脑袋四处扬了扬，止住了想哭的冲动。
强忍着心中对黑暗的恐惧，继续往前走，他心里那点点轻微幽闭症和这里的生生死死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他不该认识叶千澜的，更不该对他动感情的，那样会幸福得多……快乐得多，也不用如此操心。
他没有回辛夷苑，而是去了李妍然所在的医院。他知道漓婪说了会救她，就一定不会不管她，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大概是源于对陆沅七的愧疚不安吧，他害怕又一个人的死亡和他有关。
——
叶千澜烦闷之时，打开电脑文件看了徒星传过来的视频。
不到十秒钟，脸色就黑了。立马给徒星打了电话过去：“徒星，一定要查到是谁把视频黑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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