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澜:“她死了。”
叶千澜几乎是嘲讽而冰凉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似有意无意,却是实实在在地看清了陆安那双凤眼里的错愕,然后是质疑。
大底是不信,可是叶千澜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再管陆安的反应,朝着随他脚步移动而开的门走去。
深处昏暗屋子之中的陆安,反应过来,忙朝光亮处看过去,想要赶紧跟过去,只听那个挺直的墨色背影道:“我答应给你的会给你。”
不过是方式有点小特殊。
迎着亮堂的光,叶千澜黑色眸子里却黑暗得骇人,轻轻勾起的唇角,真是平添了一丝阴冷之气。
叶千澜走后,便让人解了陆安的禁制,他终于顺理成章地离开了这个呆了快一年的地方。
陆安不傻,自然是知道叶千澜并不是单纯地想放他一条生路,甚至是把陆氏集团给他,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他比谁都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叶千澜查到了他的身世,大概也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他对陆老爷子下毒的事儿。是视而不见,还是另有目的,陆安不清楚,怕是以后也摆脱不了被玩弄的命运了。
只是有些可惜,他是无从知道这个让人后脊发凉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但凡有点自知自明,他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他,现在的自己无权无势,斗不过任何人。
换句话说,他几乎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才会放他出来逍遥吧。
或许,叶千澜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想要找出他身后的人。
想到这儿,陆安凤眼一角不免噙着浅浅笑意,自嘲地哼出了声。
他啊,早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早就和那个人失去了本就浅薄的联系。
他真特么是废人,如今落得任人摆布的地步,也真是活该。
他一人走在一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径上,说好了会来接他的人,却是到现在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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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叶千澜放陆安还不到一个月,他却密闻了陆安的死讯。
那一日,他还在重门训练场培训Kevin,向来在他面前乖顺听话的Kevin却忽然狂吠,紧接着就收到了陆安死了的消息。
他早知道陆安身后有人,却没想到本事儿大到可以掩过他的耳目。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点他也很困惑:
陆安死在那栋齐安偷偷给他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的公寓里,齐伯这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在面对陆安的死亡时,居然只是本本分分地准备丧事,什么动作都没有,也不报案、也不找人调查,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似的。
连他派去验证尸体的人,也确定那人是陆安没错了,表情狰狞,看起来死得极为痛苦,身体上却没有一丝伤痕,五脏六腑也完好无损。
有人问起,齐安也一口咬定是自杀。作为陆家的老管家,依照现在陆家的局势来看,他也算是唯一有权处理陆安丧事的人了。而且陆宅里的人,素来都知道齐安待陆二少爷犹如己出,他说是自杀,外人再怎么怀疑,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叶千澜一边揉着Kevin的鬃毛,一边细细盘算着,这身后的人到底是谁,陆安又到底和他牵扯了什么关系。
本事儿那么大,不会不知道他故意在陆安身边留了眼线吧,还要冒险杀他,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故意耀武扬威?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一局,他也算是赌赢了,他还当真没有线索。
依照齐安和陆安的真实关系,他为什么一定要护着身后的人…难道那个人比陆安在他心里的地位更重要,又或者被其他人利用了…
他人?!
他猛然醒悟过来,齐安这条眼线恐怕反过来被其他人利用了,这招引蛇出洞怕是不行了……重门的人果然还是得清,还得清干净。
有些东西确实该派上用场了。
这么想着,他眼神忽地阴暗犀利,不自觉地紧拽住了手中的黑褐色鬃毛,随着Kevin的一声低吟哼叫,才醒过神来般,松了开来,抚摸了两下。
今日天气算不得好,南方的冬日虽说没有北方来得快,不过今天毕竟是冬至日,风吹得大了些,也冷了许多。
一般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一天出门,而在A小区的门口,久久停着一辆陆虎,没有开走,也没有开进去。
小区的保安疑惑而警惕地看着这辆“来历不明”的陆虎,隐隐看见上面有两个男人,驾驶座上的男人端正而笔直地坐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时刻扫视着四周。而坐在后面的男人,即使戴墨镜也挡不住精致的五官散发出来的英气。只是相比前面的男人,姿势略显慵懒,头一直侧着看着某个方向。
保安疑惑地皱了皱眉,职业病地朝那个方向看过去,试图看到些什么,不过由于位置不同,他还是不知车上的人在看什么。
天也越来越冷了,他本想走过去问问的,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这个想法便打消了。
一阵寒风袭来,他赶紧瑟缩地退了回来。搓了搓手,摇了摇头,嘴里碎着,“哦啊~冬至了,可真是冷了哦~等个什么人哦。”
车上的男人不知在何时取下了墨镜,只是已经换了视角。
时间又过去十来分钟,保安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准备再次拉开门了。这时,忽然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色毛领粉色棉服的女人。
车上的两个男人视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那张俏脸笑意盈盈地面对着保安,似乎是熟人一般。
她出来没有登记,叶千澜心里忽地有了些许动容,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淌过心脏的位置。
叶沫欢还留着小区的门禁卡,她还当这里是她的家啊。
心中笃定的东西,得到确认,他心底却丝毫没有因此感觉轻松。
人一安静下来,便会有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叶千澜也是如此,而且自那一件件令人不快的事发生,失去的越来越多以后,他心里空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会承认,十几年前,他留下叶沫欢,并且好好保护着照顾着她,不仅仅是因为愧疚,还有心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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