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晚霞不再，整座城市被万家灯火照亮。
叶千澜与徒星两人下了飞机，坐上了莫钦南派来的车去往约定的K大厦。
到K大厦门口，叶千澜走进去后，徒星却被拦住了，黑衣保镖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爷说只让叶先生进去。”
叶千澜回头给徒星使了个眼色，“你在楼下等我。”
“是。”
叶千澜跟那两个黑衣保镖一同进了电梯，上了52楼也就是K大厦顶楼。
电梯门一开，便是华丽的大理石地面，上面支撑着一个大屏幕，四周一片漆黑，忽然四周的灯全部亮起，打在叶千澜脸上十分刺眼，叶千澜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亮起的屏幕上浮现出莫钦南的面孔。
“好久不见。”莫钦南坐在转椅上对着电脑屏幕，故作思考状，“嗯——该叫你叶千澜还是漓婪呢？”
叶千澜面无表情，一双黑色眸子冷冷地盯着他，沉声提醒道：“漓婪。”
莫钦南挑眉，故意面目扭曲地笑得很夸张，“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叶这个姓呐，再怎么说也是做了18年的叶家人呢。”
莫钦南的故意挖苦他已经无动于衷了，可这不代表他会任由他挖苦下去，他薄唇轻启：“莫钦南，我只是来带余霜回去的，你提条件吧。”
莫钦南凑近电脑屏幕，勾起嘴角，道：“你当真只是为了余霜而来？不对，应该说是只为她一人而来？”
叶千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确实没有其他的目的，他眸子里淡淡的疑惑勾起了莫钦南的兴趣。
照叶千澜现在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叶沫欢没有告诉他陆沅七在这里，不过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操作。
他道：“你往前走，走到落地窗前，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他可是很期待叶千澜看到她们的反应。
叶千澜盯了他一眼，似乎在叫他别耍花样，莫钦南莞尔一笑，什么也没说，叶千澜便转身朝落地窗那边走过去了。
黑夜里依稀可见远处那栋破烂不堪的废弃大楼，被拆了一半的楼层，顶楼亮着的光在那一片黑暗中还算显眼。
他只能依稀看出悬挂了两个人在边缘处，其中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余霜，另一个就不太清楚了。依那栋废弃大楼的高度来看，应该有十几二十层楼那么高，下面是水泥地，摔下去必死。
叶千澜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屏幕上的人。
莫钦南为了让他看清楚那上面两个人是谁，故意切换了那边的摄像头。
屏幕上，一个是被封住了嘴清醒的余霜，另一个是昏迷中的陆沅七。
二十年不见余霜，那张脸基本没变过，特别是眼角那颗泪痣，他一眼便认了出来。他送去叶家，没人告诉他叶旭笙就是余霜爱的癫狂的男人，更没有人告诉他叶沫欢是余霜的女儿。两人相似的泪痣，他居然也没有生疑。大概是因为是漓婪的命令，所以他很听话地去了。
要不是香血蛊事件，他可能永远不会去调查叶沫欢母亲的事，真是有些闹笑话了，他要是那时候没有保下叶沫欢，可能重门和余家就真的仇了。
叶千澜现在想来，只是觉得他父亲当真大公无私，即便知道叶家人的身份，也没出面阻止这场追杀，或许他还觉得他保下叶沫欢是妇人之仁，他一定很失望他的漓婪的儿子这么没出息，他从来都让他失望。
余霜看不到他，只是打在脸上的光，还有这二十楼的高度，让她非常清楚自己和陆沅七的处境，她可能现在动一下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这一瞬间，她觉得陆沅七昏迷着也还好，因为她和陆思远一样恐高，一身莫名其妙的怪病，连坐电梯都怕，都是遗传的陆思远。
她不知道除了她以外还有两双眼睛看着她身旁沉睡的美人，一个玩味一个疑惑。
莫钦南等着看戏，叶千澜则很是疑惑，余霜身旁的陆沅七，为何给他的感觉很熟悉，陆家千金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生活里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会面绝不会造成这种熟悉感。
可他想不起来…他有些头疼，可现在不是头疼的时候。
他道：“你到底要干嘛？”
莫钦南邪笑道：“还不明显吗？二选一的游戏，不是你教我玩的吗？”
莫钦南的眸子越来越冷，修长的手半捧着没有知觉的左脸，十年前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他说过他迟早会还回来的。
“选吧，你这两个人里选一个。”莫钦南调弄着桌子上的黑咖啡，悠悠道。
叶千澜眉心一紧，照理说他本就是为余霜而来，自然是选择余霜了，而且陆家那位…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一看到她心脏就压抑得难受是怎么回事？
他是收购了陆氏集团，砸死了陆乔震，这些都只是因为他恨陆家，恨陆思远。他应该也是恨陆沅七的，可是…他并不想让她死，那个模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里，可他不能想，他现在这样很莫名其妙，他要是现在乱了方寸，可能连余霜都带不走，还会给莫钦南留下把柄。
他冷声道：“你随便拿个女人让我选？莫堂主的游戏态度还真是让漓某佩服。”
随便拿个女人？
莫钦南捻着勺子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而后又勾起嘴角一笑。这在他看来，叶千澜不过是故作轻松，他的软肋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道：“给你五分钟时间思考，这两个人你救谁。”
分明陆沅七对于他来说本就算不得什么人，可叶千澜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现在会如此犹豫。
为什么会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
他可不是个善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的头越来越痛，可是他不能让莫钦南看出他的异样，一直绷着一张脸，手心却依旧冒出了细密汗珠。
“好了，时间到了，告诉我你的选择，当然你要是选不出来，那两个人可就都掉下去了。”莫钦南忽地张开纤长的手，眼角噙着浅浅笑意“就那样‘啪’的一声就没了。”
“余霜。”叶千澜眼神坚定。
心脏的压抑感越来越强了，他再次肯定道：“我选余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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