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曼刚做了一天重劳力，确实满身臭汗，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好意思，福葛小姐，饶了您的雅兴。”基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福葛小姐没有搭理他，拉起何卢兹就走，还不忘将没吃完的小点心装进打包盒。
两人走过基曼身边，基曼看到何卢兹的眼睛里饱含泪水，想说点什么，但是福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出了店门。
自始至终，何卢兹如何痛苦，也没看基曼一眼。
“唉，何卢兹也太辛苦了。”基曼颓然坐在椅子上感叹道。
“那位以撒小姐好像有点独特的爱好。”沃夫一边说一边将一盘扭扭棒端了上来，“都是卖剩下的，希望你别在意。”
“哪的话，比社区的救济粮强多了！”
基曼抓起一根塞进嘴里，坚果的清香和松脆的烤制面粉在嘴里化开，蜂蜜和微量的黑胡椒互相扶持形成美妙的化学曲线，刺激着他的每一颗味蕾，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时候，还没有以撒人，精灵们每天都会烤制各种各样的美味糕点，现在只能在社区领着狗都不吃救济粮。
扭扭棒一根接一根地入口，基曼贪婪地享受着，电视上关于黑烛恐怖袭击的报道依旧在继续。
“唉，这样是不行的，杀几个以撒人，又能怎么样呢？”沃夫看着电视，幽幽叹了口气。
要是几周前的基曼听到这话，肯定会大声反驳，狗日的以撒人，能杀一个是一个，都该剁碎了扔下海喂鱼！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
“确实，只是杀几个以撒人，没办法阻止以撒人的统治地位，也没办法帮助精灵崛起。”基曼一边吞咽扭扭棒一边附和道。
沃夫略微睁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常人察觉到精光。
这小子，长进了啊。
“那你认为，精灵要怎么做呢？”沃夫问道。
“嗯，首先需要统一思——”基曼刚张嘴，突然愣住不动，沃夫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何卢兹去而复返，站在店门口。
“小姐让…我来买点…带回去…当宵夜…”何卢兹说话细如蚊蝇，断断续续，全身轻微颤栗，厚重的女仆服下幽能光辉隐约闪烁，明灭不定。
“真是无聊的恶趣味。”沃夫撇撇嘴走向后厨，“还有一些我当做夜宵的，给你拿来吧。”
“好的，谢谢沃——啊！”何卢兹肋下的位置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惊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基曼看不过去，走过去想要把何卢兹扶到椅子上歇一会儿，但是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何卢兹的肩膀，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别碰我！！！！”
凄厉的尖叫在宁静的夜晚宛如一声惊雷，店外的银雀受惊飞了起来，匆忙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连带着树杈都晃了几下。
基曼愣在原地，看着昔日的故友，小时候他们可是一起在泥地里打过滚的交情。
他看了看自己因为重体力劳动漆黑粗糙的双手，又看了看何卢兹精致洁白的女仆服。
她胳膊上面有一个黑指头印，刚印上去的。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卢兹慢慢地从地上艰难起身，但是身体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基曼，别碰我，真的…至少现在不行…”
基曼的眼睛里泛起复杂各种的情绪，但是他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喏，就这些吧。”沃夫从后厨出来，提了一个精致的外卖盒，放在了桌子上。“记账，月底一起还。”
“好的…谢…谢…”何卢兹拿起外卖盒，期间身上幽能光辉闪烁不定，从门口到餐桌，短短二十米，何卢兹走了两分钟才艰难到达。
沃夫叹了口气，后脚跟轻轻一踏，一道绿色射线从门槛发射，准确地击中何卢兹的后背，幽能光辉又倔强地闪烁了一下，终于不甘地暂时熄灭了呢。
“咦？”何卢兹恢复了正常，一时间惊疑不定“坏掉了？”
“时间不会太长，快回去交差吧！”沃夫望着天花板，似乎上面有什么绝世画作一样。
这一切，基曼看在眼里，嘴巴长得老大。
何卢兹千恩万谢，提着外卖盒一溜烟地跑了，期间看了基曼一眼，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精灵的身手何等迅捷，转眼就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只听“啪”的一生脆响，似乎是竹板打在肉皮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何卢兹的惊叫，和福葛小姐银铃般的笑声。
“狗日的以撒，他们简直把何卢兹当玩具！！”基曼恶狠狠地说道，但是他现在除了说说，什么也做不到。
“唉，现在只能这样，没什么办法。基曼，差不多该回去喽？”沃夫叹了口气，回到柜台后面打扫卫生，准备打烊。
基曼站起身，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沃夫，我刚才都看到了。”
“什么？”
“传闻是真的，对吧？”
“什么传闻？”
“那条隐秘战线！传承六十个千年也不曾磨灭的忠诚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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