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跟着他一路跑到了伊吾县城。
他带我们去了一家郊区的饭馆，饭馆很一般，但我敏锐地发现到老板就是江湖人士。
我怀疑又和鬼市的做饭厨子一样。
我们刚坐进来，老板却是热情地招呼道：“哟，万金油，好久不见你，有大包子吗？”
万金油嘿嘿一笑，说道：“芝麻点点，抽不了蛋蛋。”
“哈哈，吃点啥？”
“老规矩。按人头上。”
老板笑嘻嘻地说道：“好咧。”
柠檬忍不住问道：“万师傅，你们刚才问的是什么呀？”
万金油愣了一下，说道：“怎么？相门不教你们江湖话？”
我们三人互看了一眼，摇摇头，他无奈地说道：“这入行的老规矩就是懂江湖话，怎么现在都降低档次了？包子就是有大买卖，芝麻点点就是小事儿，抽蛋蛋就是大把的票子。”
“哦。”
的确在学校里没人教我们这个，不！我在相门藏书阁里见过，好像书名叫《江湖密语互通录》，我觉得应该是清朝之前的交流方式，所以，没看。
回去还得找来瞧瞧。
万金油不提，我也不提，反正今天是他请客。
不一会儿，老板来了，一人一套六层食盒。这食盒就放在我们脚边。
万金油很随意地拿起第一个食盒，我们也跟着拿起。
四个很清爽的小菜，按理说，以我目前的身价，在几个大老板的饭局也是有进有出，却没见过这种菜。
吃到嘴里，也是一种全新的口味，似乎是我对这种食物味觉的第一次记忆。
王德法问道：“这是什么菜？叶子还是红色的，没见过呀。”
“红菊苣，一味药材。另外一个叫飞碟瓜，还有一个好像叫四棱豆。”
好家伙，万金油给我说的名词我都是第一次吃到。
细品之下，每一个味道都很特别。
第二个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羊腿，只是羊腿看上去还是生的。
“喂！上汤。”万金油冲门口喊了一嗓子。
老板拿着一个热水壶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罐子。
老板一边将海参段放进我们碗里，又倒上高汤，一边说道：“我的小菜是需要细品的，酒马上来。”
说来奇怪，这人将热气腾腾的高汤倒在羊腿上，羊腿上的肉就和开花儿了一般，很快，散开了一碗。
香味儿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万金油说道：“先吃海参，这东西只能泡十五秒，不然咬不动了。”
说来，这味道是真的独特，羊肉本就很鲜，带上了海鲜的味道，本来两种东西之间都有一股子腥味儿，混合在一起，却成了另一种香味儿。
正吃着，老板端着一壶酒进来了，那是一个和我胳膊一般高的黄皮葫芦。
葫芦口里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老板用力晃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倒在了酒壶里。
万金油笑着说道：“我这老顾客，你送酒给我不？”
老板笑着说道：“我的酒不送。”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这酒液很怪异，金黄色的，晃动之间犹如琥珀在流动。
万金油说道：“你记得泡尸酒吗？”
我一个机灵，说道：“当然记得。”
“你找到了泡尸酒，我找到了煮酒，我带着酒回来，找厨神的徒弟想办法重新配出煮酒的配方，现在我们喝的酒有百分之七十很像。”
说着，万金油端起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随即又放下，摇摇头，说道：“哎！可惜味道还差点。”
夏凌云说道：“酒尊的酒那不是一般人能尝出来的，煮酒的十款酒，每一款都曾经叱咤西境。”
万金油呵呵一笑，说道：“你错了，这十款酒都需要很多年才能成熟，有的酒天生不好喝，哪怕岁月沉淀之后也不好喝，只是为了其中的功效罢了。真正好的是煮酒亲自酿出来的烈酒，对西境人的胃口。”
这个解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端起酒，喝了一口，很辣，带着一丝回苦，一瞬间的苦之后便是一种舌根生津的感觉。嘴唇轻张，一股火气从嘴里吐了出去，非常舒服。
我问道：“你是怎么配到百分之七十的？”
万金油说道：“你可知道煮酒在西境最恨的门派是哪个吗？”
我们摇摇头，“最恨厨神，厨神什么食材没见过？在过去的年代，人都拿来做吃的，想入厨神的门槛，第一道口子就是吃人肉，算是忆苦思甜，厨神可以将人肉做出鳖肉的口感，只要挨过了这一关，厨子对食材的敏锐程度也会上一个档次。”
万金油说着，又押了一口酒，“酒过了他们的嘴，便会吃出有什么东西合成的，然后慢慢研究咯。”
我们四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对我而言，不仅仅是震惊，我终于知道了在西境厨神也是西境三十六门之一。
我说道：“在鬼市外一百米的地方，那有个馆子，也是厨神？”
“哦，你说小鬼市？那是被厨神扫地的，装神弄鬼。”
万金油的话再次让我惊到了，说实话，那厨子做的饭在我看来已经有些登峰造极了，如果给李岑木做厨师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居然在万金油口中上不了台面。
不过，就目前我们所吃的东西在档次上的确要比那里强很多。
第三个食盒，里面就是一盘炒饭。
我只吃了一口便吃出了其中的食材非常珍惜。李柔甲曾经带我吃过他家的一份炒饭，说是用足了猛料，当时对进口火腿的咸鲜味儿记忆犹新。
没想到今天这口炒饭又颠覆了我对食材的认知，火腿依然是咸鲜味儿，却是口感层次的开始，里面加了墨玉，很好地过度了纯咸味儿。
我几口便吃了个精光。
接着，端起酒一口干下，别提多舒畅了。
“我们谈谈事儿吧？”万金油说道。
实际上，还有三个食盒没打开，我着急吃美食，这真有点吊胃口。
他说道：“能不能把你们下去后的情况告诉我？”
“额！”王德法直接打了一个咯儿。
我琢磨了起来，他只知道我们盗墓，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这要说什么都没找到，他估计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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