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先生，我们人族怎么做，才能摆脱食物、收藏品的宿命呢？”
“强大！比敌人更强大，比所有人更强大！强大到可以制定规则、改变规则、无视规则！”
龙阳不解。
岳川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但组合到一起就不懂了。
唐雪见继续整理物品。
只是她的注意力明显不在物品上。
岳川缓缓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古老的国家，他的武器可以上九天、下九地，一个法术就能摧毁一座百万人规模的城市。”
“而这样的法术，他可以一口气打出几千次，上万次！”
“无论敌人在天涯海角，都能在一顿饭的时间里索命追魂。”
“无可抵御！”
“这个国家制定规矩说：不开第一枪，不首先使用这种灭国法术！”
“表面上看，这是对自己的禁锢，实际上，周边所有国家都不挑衅此规则。”
“即便有再多的矛盾和冲突，依旧只敢用拳头、棍棒、石块解决，谁也不敢动用法术，或者更强的武器。”
龙阳有点愣神。
国家对抗，不都是什么强用什么吗？
杀戮效率越高越好啊。
为什么有强大的武器和法术，反而不用？
很快，龙阳明白了。
这就像一张弓。
它不可能一直保持拉开的状态。
只要拉开，就得射出去。
如果一直不射，就会快速消耗体力，甚至损伤弓身。
与其这样，不如告诉周围的人——我不会首先射你们，但是你们谁敢用弓，我保证你们没机会射出第二支箭。
唐雪见缓缓说道：“这就是虚实之道！”
“世人皆以为‘实力’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实际上他们错了！”
“实实在在的力量，永远只是基础，用来衬托‘虚’的力量。”
“就好像这个杯子，它真正有用的部分，并非外壁，而是里面这个空的部分。”
说话间，唐雪见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状的藏品晃了晃。
人们总是把虚实之道弄得无比高深。
实际上，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不光是杯子，还包括人的身体。
筋肉骨骼是人的身躯，五脏六腑也是人的身躯。
那么，肠胃究竟算人的体内，还是体外？
食物从口中到胃肠，再被排泄出去。
这个过程中，食物究竟是在体内，还是体外？
答案很显然，食物一直在体外。
所以，我们的筋肉骨骼、五脏六腑，就如杯子的外壁，真正重要的，是杯子里空空的部分。
人的身体也是如此。
真正重要的是身体中的本能、意识，以及这两者对抗、融合后产生的“我”。
真正的“实力”恰恰是“虚力”。
龙阳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最终挠了挠头放弃发言。
他自诩武道天才，可是唐雪见一句“实力本虚”颠覆了他三十多年的认知。
武道还可以这样玩？
被这句话震撼的不光龙阳，还有岳川。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以往的自己，也是拘泥在“实”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实”。
搞实业！
提升实力！
至于“虚”这块，基本没有意识到。
上辈子的世界，一句“不开第一枪”几乎废掉了周边所有国家的热武器。
等于强行把大家拉到冷兵器时代。
这就是“虚”的力量。
上辈子世界的贤智者，将“虚”的力量玩得出神入化，自己都穿越这么多年了才第一次明白。
唐雪见又拿起一个车轮状的古玩。
“你们看这个轮子，它最重要的部分是哪里呢？”
车轮一共三部分。
外缘的轮圈，中心的轮轴，以及连接二者的轮辐。
不等二人回答，唐雪见说道：“轮圈可以不断变长，轮辐可以不断增多，但轮轴永远只有一个。”
“车轮最重要的就是轮轴，哪怕它看上去一动不动。”
岳川明白，这和杯子的“虚”如出一辙。
与人体也差不多。
“我们已经明白了‘虚’的力量，问题是，如何提升这个力量呢？”
龙阳也跟着点头。
“还请夫人赐教。”
唐雪见摇了摇头，“都说了是‘虚’，又怎么能说得出来？如果能讲述出来，照着做，那还是‘虚’吗？”
岳川微微皱眉。
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只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还没想清楚、想明白就已经没了。
轮？
轴？
等等……
岳川想到了精神世界，想到了精神世界中的香火之轮。
信仰自己的万物生灵就是无数个点，这些小点连接在一起就是轮圈，信徒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就是轮辐，而自己……就是轮轴。
对于信仰自己的众生而言，自己就是他们的“虚”。
信仰自己，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反过来。
自己就像轮轴，一举一动、一念一想都能牵动诸天万界无数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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