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如此说，长孙皇后就把石天昨晚与李世民的对话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酒坊的事情，石天所言是自由经济与计划经济，可在李世民看来，这事就更深一层了。
计划经济按部就班，自由经济优胜劣汰，李世民自然会趋向于自由经济。
自由经济比计划经济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更能激发民间的创造力。这是一个好事，也是李世民担心的事情。
民间的创造力无疑是好的，可是这创造力如果膨胀，膨胀到朝堂掌控不住，那就是灾难了！李世民在思考的，是怎样才能让朝廷更好的掌控这种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民间如果制造出钢铁，打制出来钢刀，再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鼓动上一帮人，那时就是一场灾难。
钢刀还好，石天那里有特殊钢材，可以打造更好的刀。即便他们研究出特殊钢材的刀，还有手雷和燃烧瓶。如果民间研究出比手雷和燃烧瓶更厉害的东西，他又能用什么方法镇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种话，大道理没错，可是现实比道理要复杂的多。任何民心，在有心人的煽动下都会飘忽不定。
想要得天下，想要坐稳江山，最终靠的都还是拳头。唯有拳头才是永恒的真理。
石天说的这种创造力，他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创造力既然被石天提出来了，他李世民自然不能让其浪费掉。只不过，在激发创造力之前，他得先想出一个掌控创造力的方法才行。
这种事情，不是一时能想出来的，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想明白的，等有时间了，他还得跟几个大臣一起研究才行。
放下此事，李世民转身说道：“李元昌昨日已经回到长安了，就被安排在大明宫里。过不了几天，高士廉就会来给石天提亲了，提亲之前，这件事情还是解决了为好。
我现在去大明宫一趟，跟父皇商量一下，看看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吧！”
李元昌的事情是时候解决了，这事他跟几个国公商量过，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底线，现在去跟李渊摊牌，就看李渊那边的态度如何了。
见李世民要走，长孙皇后赶忙开口叫住李世民道：“陛下，今年城外的白叠子已经收获，按照石天所说的方法，制作了一些被子和棉衣。
昨夜臣妾也试了一下，那被子果真如石天所言，又轻便又暖和。臣妾取上几床，陛下给太上皇捎上吧！”
说着，长孙皇后就命丫鬟取了六床被子和两套棉衣，交给了跟着李世民的太监。
李渊有意缓和关系，作为皇后，长孙皇后自然要先出面才行。被子送去，如果李渊收下，这事就是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李渊不收，那就证明这事是李渊一时之举，以前怎么对待李渊，那以后就怎么继续对待李渊就可以了。
李世民去找李渊了，程处亮也出宫来到了石府。
虽然从此刻起，蓝田县炼铁工坊的事情与他无关了，可是临走之前，他还是要找石天好好交待一下为好。
见程处亮回来，石天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样，钱要回来了没有？”
这话问得程处亮老脸一红，要钱？哪有那么容易？
“没呢！工部段纶那那厮，让我去民部结算，可是我到了民部，唐俭又说这是工部的事情，他那里没有账目，没法结账。
等我再返回工部的时候，段纶那混蛋竟然躲了。”程处亮有些羞愧地说道。
听程处亮这么说，石天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行为好像有个专业术语叫做踢皮球吧！一件事情，不来回折腾上个几次，显得总是不那么专业。
原来踢皮球这项运动已经在华夏大地上流传了千年之久了，可是为什么越踢越拉，最后把那些踢皮球的跟那些指挥踢皮球的全都抓进去了呢？
段纶不给钱，民部也不管，这事对于一个普通的小民可能棘手，可是对于程处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既然工部和民部都赖账，不管这事，你直接去找陛下就是了，以你的身份，求见陛下应该不成问题吧？”石天盯着程处亮问道。
提到李世民，石天知道，这钱估计不那么好要了。以李世民那败家的程度，民部里也存不下几个铜子。但凡有点钱，李世民也不可能让它们过夜。
能不能要回钱来不说，这事得先让李世民知道，看看李世民是什么态度。即便李世民没态度，那也得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以后对自己的产业下手时，多少有点羞愧之心才行。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羞愧之心这东西，李世民估计还真没有。
“我去了，陛下说朝廷的炼铁工坊已经建成了，让我去主持炼铁。”这本来是件好事，也是之前跟石天一同商量的结果。
程处亮说这事，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可是石天却没从程处亮脸上看到任何高兴的表情，不禁开口安慰道：“这事咱们之前是讲过的，你必须要去朝廷的炼钢工坊去走一遭的，这是好事啊！”
听到这话，程处亮更加羞愧了，唯唯诺诺地说道：“除了我之外，咱们从国子监带去的人都得去朝廷的炼钢工坊工作。
陛下说，只能给蓝田县的炼铁工坊留下一个可以主持炼钢工作的人，其他人，三天之内就要到朝廷的钢铁工坊报道。”
听到这话，石天毛了，蹭地一下子站起来对着程处亮吼道：“让你去要个账，把你自己搭进去了不说，炼铁工坊里那些会炼钢的人还全都被你搭进去了，你这是去要账吗？你这是去丢人啊！对了，钢铁工坊的钱要出来了吗？”
石天发火，程处亮也无奈，这件事情他做的确实是太不漂亮了。
“陛下说，我已经是朝廷钢铁工坊的人了，蓝田县钢铁工坊的账跟我没关系了，想要结账，让您亲自去结。”石天如果不发火，程处亮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石天发火了，他也无所谓了，事情办砸了，有他的责任。可是在李世民面前，他能有什么办法，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不是。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要呗，能刚硬李世民，我亲自给你喝彩。
“合着让你去要个账，钱没要来不算，还搭上了十几个人？蓝田县钢铁工坊那边还得进入半停工的状态？你可是真行！”石天气得捋着自己的胸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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