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四十九年的冬日里。
扬州沈王因病驾崩,留下遗诏命还在襁褓中的皇子言继位,其生母安妃为太后,命其垂帘听政,辅佐新王。
诏书颁布的那一日,便引起了众朝臣的不满,暗指安太后图谋不轨,篡改遗诏。
后来经过验证,也确定了他们的揣测是真实的。
可怜的安太后和新皇,龙椅还未来得及坐热,便被轰了下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众朝臣的一致推荐之下,拥护封地平罗的安乐侯——沈沨为新王。
沈沨,他是前任沈王的第三子。
新王登基的那一日,扬州平望都城里,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天是灰『色』的,阴沉的让人感觉莫名的心慌。
冷冽的寒风里,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的散落下来。
为这青砖绿瓦,金碧辉煌的宫殿,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
银装素裹,总是分外妖娆。
“恭迎新王登基!”雄厚沉稳的声音,透着让人不敢侵犯的威严。
气势如虹,掷地有声。
“臣等,参见大王!”
漫漫风雪里,巍峨的宫殿中,众大臣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那里。
各个神『色』肃穆庄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屏气敛息的,等待着那坐落在高高的龙椅上的人发话。
时间停顿了一秒,却好像度过了几个春秋那般长。
“众大臣请起!”他身侧的内官终于是发了话,尖细的嗓音,平日里听起来很是刺耳,可如今听起来却是分外的动听。
——
王宫,未央宫里。
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站在了那庭院的中央。
寒风凛凛,吹动着她的衣衫翩翩起舞。
那是一个绝『色』佳人,犹如湖水般平静的面容上,此时不知为何竟多了些忧愁。
黛眉微微拢起,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睛里,似乎藏匿着无尽的哀伤,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恭喜新王登基!”雄厚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停地回响着。
她细细咬磨着那六个字,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上,终究是泛起了圈圈涟漪。
她笑了,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一笑倾城。
可她的那双眼眸里,却散发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寒光,透着丝丝冷意。
就连这满天的风雪,都连带着冷了许多。
冰天雪地里,刺骨的寒凉使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发颤了起来。
可这天再冷,也抵不过从她心底里漫出来的寒意。
他终究还是那么做了。
呵呵!
“吱”的一声下,她贴身的侍女阿奴从屋子里头一路小跑到了她的身旁,手里还捧着一个一个热腾腾的手炉。
“公主,瞧您的手都被冻得发紫了,快把这手炉揣在怀里好好暖暖身子吧!”阿奴着急的将手炉,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瞧着她那被冻得通红发紫的双手,眼圈不禁微微泛红了起来。
“阿奴,他还是做到了,他还是做到了!”她捧着那手炉,发白的唇一启一合,神情有些恍惚,不停地的念叨着这“他还是做到了”这几个字。
沙哑的声音,透着阵阵悲凉之意。
宛如星子的眼睛里,此时也布满了幽怨,恍若是个可吞噬人的炼狱一般。
呵呵,他还是成为了这扬州的君王。就如同他当初的誓言一般,他真的做到了!
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也要恭恭敬敬的尊他一声“大王”呢?
“新王登基,天降瑞雪,以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啊!”阿奴不停地搓着她的手,想要为其取暖,“公主,咱们还是回屋里头去吧。
您身子向来孱弱,万一冻坏了您可怎么办啊!”
阿奴不停地劝说着,可她却依旧不为所动,呆呆的站在了那风雪里,好似同那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一般。
见她的身子是越发颤抖的厉害起来,阿奴心下早已焦急不已,好心劝说道:
“您就听奴婢一句劝,跟奴婢回去吧!”
她说着,耳边的风也越刮越大了,好像能够将人给吹走一般。
此时阿奴也顾不得她同不同意了,搀扶着她往屋中走了过去。
那日的风雪,还是让她大病了一场。
沈沨知道了以后,将未央宫里除了她贴身的侍女阿奴之外,全部都施以鞭刑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其实阿奴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也是因为沈沨顾虑她的缘故。
她向来将阿奴视为亲人,待阿奴就如同亲姐妹一般,可见阿奴在她心中的地位。
沈沨,舍不得去伤害她。
爱屋及乌罢了。
平望都城里,一连下了整整三天三日的雪。
她也在雪停的那一日,苏醒了过来。
昏昏沉沉中,她只觉得有『药』汁一点点的渗入她的口中。
浓郁的苦涩味儿,顿时在她的口中充斥开来。
她如月牙般的秀眉,悄无声息的蹙起,张口欲吐。
却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汤『药』早已经被她给无意识的咽了下去,什么都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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