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虎到了牛书记家里，喊了几声，不见应声，便去砸门。
牛书记从睡梦中惊醒，喝道：“谁？”
胡大虎说道：“是我！胡大虎，牛书记，你们家里进来贼了。”
牛书记急忙拉开灯，推醒老伴，神色慌张说道：“老伴，赶紧起床，家里进来贼了，你去库房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牛书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胡大虎说道：“大门开着，我们就直接进来了。”
“贼呢？”
胡大虎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巡夜，正好逮了个正着，这会子，两个贼娃子，在值班室，高主任正审问着呢，打发我请你过去，看看如何处置。”
牛书记跟着胡大虎风风火火，来到村委会。
值班室里灯火通明，牛书记走了进去，看见人赃俱获，刘贵、杨元，垂头丧气蹲在地上。
牛书记气不打一处出，一把抓起来，每人扇了几巴掌，骂道：“我把你两个哈怂，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弄来弄去，贼胆包天，竟偷到我的头上了。我把你两个狗东西送到派出所去呢！”
刘贵、杨元眼泪哗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告饶。
高野劝说道：“牛书记，现在人赃俱获，你说咋办？”
牛书记暴打了一顿杨元、刘贵，怒气消了一半，喝道：“你们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杂怂，偷鸡摸狗，把你们祖宗八代都羞死了，老实交代，你们两个偷了多少次，都偷了什么东西？”
杨元哀嚎道：“牛书记，我们两个就干了这一次，偷的东西都在这里。你饶了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老人家，当牛做马都行，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到派出所。”
牛书记害怕公安介入，拔出萝卜带出泥，家里库房那么多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生怜悯，说道：“既然是初犯，我就饶了你们，要是以后再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六亲不认。你们两个把保证书写下，滚蛋！”
高野拿过来两张纸和笔，杨元、刘贵歪歪扭扭写了以后不再偷盗的保证书，签字画押，放了回去。
牛书记笑逐颜开，对高野大加赞赏，说道：“高主任，你们几个今晚上立了大功，要不是你尽职尽责，我家偷了东西不说，咱们整个大风村，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这个年都过不好，这样吧，两箱子酒放下，你们晚上喝上几口，打打寒气，壮壮胆。烟留下两条。其余的东西送到我家，这些东西留着，还要给领导拜年，拉关系走后门呢。”
高野笑着说道：“牛书记，幸亏我们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就是我们失职。你放心的回去睡觉，重点的地方我们都会特别的留神。”
牛书记拍了拍高野的肩膀，脸色凝重，郑重其事的说道：“有你，我就放心了。”
大家把剩余的东西抱着，送牛书记回家，又在街上巡逻一遍，黑漆漆的夜晚里，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已经打鸣了。
第二天，天娃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昨天晚上喝了一场酒，头有点晕。
眼望就要过年了，家里乱七八糟的，男人无妻家无主，天娃思来想去，还是跑一趟老婆娘家，请玉芬回来。
他用自行车捎着两箱子苹果，去一趟芨芨水。
路上遇见熟人，开玩笑问道：“天娃哥，干啥去啊！”
天娃也不避讳，直来摆上说道：“都怪我手臊，把老婆打跑了，这马上就要过年，洗洗刷刷，蒸炸煎煮，我什么都不会，没老婆还真的不行。”
“有话好好的说，为什么要打呢？”
“你嫂子长得漂亮，我一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就气不打一处出，不由人就想动手。”
“你未免太小心眼了吧，总不能把嫂子圈在家里，或者系在裤腰带上吧，小肚鸡肠。”
话不投机半句多，天娃没好声气说道：“去去去，一边去，没到你头上，站着说话腰不疼。要是你老婆跟别人亲热，我就不相信你能沉得住气。”
熟人见天娃变了脸，自讨没趣，赶紧离开。
天空晴朗，但大南风呼啸着，铺天盖地，恣意肆虐。
天娃逆风而行，吭吭哧哧，好不容易到了丈母娘家里，厚着脸皮，把苹果抱进堂屋。
岳父岳母冷若冰霜，天娃露出笑脸，跪在地上，给岳父岳母磕了几个响头，祈求说道：“老人家，我错了，我今天来，请玉芬回去。”
岳母骂道：“畜牲，你太狠心了，把我的女儿身上，打得青一坨紫一坨的，你怎么没有往自己的身上砸？”
天娃说道：“老人家，原谅我这一回，我要是再打玉芬，就不是我妈养的！”
这个时候小舅子走进来，脸拉的二尺长，阴沉沉的，问了一句：“你来了？”便不再搭理。
天娃问道：“你姐姐呢？我今天来搬她回去，大过年的，蹲在你们家里也不吉利。”
小舅子气呼呼说道：“你看看，你干的是不是人事？昨天你领着一群大风村的土匪，把我姑舅哥家里弄成了什么？满屋子的粪水，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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