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峰苦涩地点头承认，“这是我的错，我不想辩解。“
父子两人一阵沉默。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半晌，顾良峰叹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你妈妈对名儒很好，也试图关心他身上的伤痕来历。她死后，在收拾她的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日记。她说自己对名儒实施了冷暴力。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只要你用心地感受，你就会感受到她对那孩子是真心的好。”
顾名思忽地站了起来，烦闷地重回窗前。
他没有回头，对父亲道：“妈妈对你用情之深，让我替她不值。除了当年那件事，她这一生都没有做过错事。她有错，她错就错在爱上你这个自私冷酷的男人。你为了你所谓的道义，良心，把妈妈一直晾在了痛苦自责的沼泽里，越挣扎越往下陷，最后完全丧失希望，灭顶而去。”顾名思深吸一口气，“她曾经向你求救，可你不管不顾。要说她对顾名儒冷暴力，你对她的冷暴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说罢摇着头，顾名思再也无语，不想再与父亲相对，径直离开了书房。
上楼，他经过温柔的房间。门是打开的，外婆，温暖，温柔还有小薇都在里面。
外婆对温柔道：“真是羡慕你们这代人，想去哪就能去哪。”
温柔开玩笑地道：“那，要不您也跟我去法国，住它一段日子，继续看着我跟小情？”
外婆白她一眼，“我倒是想！你们这两只脱绳猴子，在我眼皮底下，都一个劲地闯祸，离了我眼就更没法管了，打算造反了，是不？”
“唉，”温柔沮丧地叹了一声，“我们能造什么反？姐夫早就好像孙猴子一样画了个圈，把我俩困住了。一脚踏出去，警报响起，到时吃不了，还兜着走！而您老是如来佛祖，我们怎么跳，也跳不出您的手掌心！”
温暖与外婆听了，都笑了起来。
温暖问外婆：“外婆，您也想去外面玩玩？”
“谁不想去？”外婆叹了一声，“我这辈子，就在这都会里打转，外面是什么世界也没见识过。你外公在世的时候，就总说等他退休了，一定要带我出国转转。可是，还没等到他退休了，人就已经……”
听得出老太太的遗憾与失落，温暖赶紧上前安慰：“外婆别难过。等过些日子名思有空，我们还有小薇陪您出去转转。”
“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了。不急的，等你们有空了，再慢慢计划。”
顾名思在门板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跨入房内。
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都望向他。
“爸爸。”小薇有模有样地帮温暖在弄保鲜膜，把新造的香皂包起来，看到他进来，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扑了过去。
顾名思的脸色不太好，勉强地扯了扯脸皮，对小薇笑了笑。他对外婆说：“外婆也想去法国瞧瞧吗？”
老太太摆了摆手，“随便说说而已。都七十多岁了，还能去哪？”
他笑了笑，“话不能这样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有愿望就一定要争取实现。七十多了，又怎样？外婆您的身体还硬朗得很！反正小柔小情都要到巴黎工作学习，子铭与小键也在那边待着，要不我也帮您办一办手续，让他们陪着您到巴黎转转，住上一段时间，顺便也可以看管他们四只脱绳的猴子，不许他们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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