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脸色铁青，刚想发作骂他，放在咖啡桌上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到来电显示是温暖的号码。拿起手机拇指一滑，放到耳边：“喂？”
对方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手机里她清浅的呼吸在耳边萦绕。显然对方正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喂？还在吗？”不是他想催促，只是被伤害的自尊还没修复，现在他郁闷得很，实在没什么耐心等她组织语言。
“那个……你没事吧？”她呐呐地开口问。
胸膛一挺，他有力地道：“没事！”
有事也说没事，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外婆刚才有些过份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温暖的声音满是尴尬。
“你……”
“温暖，外婆在找你。”手机忽地传出的声音，好像是韩文柏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眉头顿地一紧。
“好的，等等。我正在打电话。”听得出这句是对别人说的，接着手机里的她道：“喂，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尽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我要开车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先挂线了。”
“哎，等等！”
“嗯？”
“这样的……我外婆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我想……”她迟疑着，顿了下来。
“什么？”
“出院后，我能不能先不回去？我想请几天假，陪陪老人家，好让她放心。”
他稍微想了想，“嗯。好的！”
“小薇那里……”
“我会向她解释的。”
“谢谢!小薇的群体课程明天就要开课了。”
“我会带她去的。”
“上课时间是9点15分，第一次上课千万不要迟到，要让她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像。要是她闹别扭，把上回那个小黄人带上，她玩着就会开心点。记得多带一件小外套，学校的空调挺历害的，我怕她会感冒。出门的时候让刘婶准备点果汁，她喜欢喝。这几天她的喉咙有点发炎，记得不要让她吃上火的东西。我怕她上课时会害怕，毕竟第一回和别人一起上课，你多给她说些鼓励的话，但不能一味地惯着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面对她的叮嘱，他自然而然地回答。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两端的人顿的同时沉默了下来。
他们两人的对话非常地默契，自然，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但是，这绝对不是雇主与雇员之间应有的语气。
顾名思首先回神，清了清喉咙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
“温暖，行了吗？”手机里再次传出疑似韩文柏催促的声音，接着就是她随口答应的声音，最后才是她对自己道再见的声音。
他皱起了眉头，心里越发的郁闷，讪讪地收了线。
“怎么了？”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李子铭，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对，于是很八卦地问道。
他放下手机道：“她想请几天假，暂时不回顾宅，要陪外婆几天。”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就这么几句话，需要聊这么久吗？当然还有其他的？”
“李子铭，我就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八卦？”
李子铭摇摇头，“你错了！我这不叫八卦，叫关心！老大，下回要是见到了外婆，能不能先请你把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放下。老人家是需要哄的。”
“哄你个头！”他向他投去一个白眼，站了起来，“明天我要陪小薇，你给我看好公司。”
李子铭对天长叹，认命地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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