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想把他嘴角溢出的鲜血给擦掉。
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因为她刚擦掉，风无度的嘴角又会再度溢出来新的血。
秦佳慌了神，大脑里努力着搜刮着救他的办法。
最后她把风无度扶着坐起来，用掌心贴在他背后，源源不断地把自身的法力输送到他身体里。
但那些法力就像拳头落在棉花上般无力。
风无度反手抓住秦佳的手腕中断了她拿法力修补他身体的行为。
“不必这样。因为对我已经没用了。”这具躯壳原本也不是他的躯壳，修补起来也救不了他。
要不是风阶绿找到了魔珠稳固住他的魂魄，早在几千年前他在失去躯壳的那刻就已经死了。
“魔珠是余弃之的躯壳，他有办法催动它们。我会伤到这个地步，也是拜他所赐。”
“今天这个结果，在你解开封印的那刻我就知道了。不管最后是百里星河赢还是余弃之胜，谁都不会允许我借着魔珠活着。”
天界不许是因为害怕仅剩的躯壳会让余弃之的魂魄死灰复燃。
余弃之不许则因为那本就是他的身体。
在能拿回的前提下，他又怎会让别人拿去保命。
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余弃之放任他活到现在实属侥幸。
至于秦佳，他不是没想办法动她。
之所以没在秦佳没成长之前动手，也不过是为了借她的手尽可能地多收集些魔珠回来。
到后来他再想动秦佳已经太迟了。
上神之魂神志太过强大，并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更何况期间申屠梵镜，百里星河使劲浑身解数在余弃之的心脏处设了秘法，让它与秦佳的身体隔绝。
余弃之即便想，也很难动秦佳分毫。
再后来秦佳死了，百里星河从天界回来。
他便找了个时间把秦佳原本的眼睛跟余弃之的心脏置换了回来。
现如今余弃之的心脏还在百里星河的手里，而秦佳的眼眶里现在装的就是她原本的眼睛。
秦佳哭泣着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把魔珠取出来，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风无度摇了摇头。
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一手覆盖在手心上，金光一闪而过，缩小过的只有珍珠般大小的十颗珠子出现在了风无度的手心。
“如今我已经用不上它了。我把它们都交到你手上，秦佳你要护好它们。”
“这六界不该再继续乱下去了。”
“抱歉不能陪你战到最后，我只能陪你到这了……”风无度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
有光从风无度的身体里透出来，笼罩住他的身体，没一会秦佳的怀里就变得空空如也。
除了地上散落着的十颗魔珠，世间仿佛再也没有风无度存在的痕迹。
秦佳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心底的难过一波接着一波。
食鼎钟外武器击打食鼎钟壁发出的声响提醒着秦佳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主人，主人，你还好么？”如椽之笔担心的呼喊着秦佳。
“我没事！”秦佳站了起来。
她要是不振作起来，别说救万民于危难，说不定还会拖累百里星河他们。
因为这会她已经看见风阶绿和百里星河以及秦简想要冲破围攻往她这个方向来。
秦佳擦干眼泪，弯腰把地上的珠子一颗颗地捡了起来。
她握紧了鞭子，“小如，我要出去了，你害怕吗？”
“只要主人别丢下我，去那里我都不害怕。”如椽之笔坚定的声音传来。
“那就好！”秦佳撤掉了食鼎钟，把魔珠迅速地放进了食鼎钟里，然后执起鞭子挥了出去。
食鼎钟特别有眼力劲地把自己挂回了秦佳的脖子上。
“佳佳，你还好么？”被余弃之缠着脱身不得的百里星河只能在她脑海里着急地问。
秦佳：“我没事，星河你不要分心！”
“不要担心我，我有食鼎钟，要是没力气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百里星河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提起十二万分精神与余弃之交手。
秦简和风阶绿则很快地从半空中飞了回来。
顾不上和风阶绿闹别扭，秦简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下秦佳，“没受伤吧？”
秦佳看着一落地就和秦简自发地把自己护在身后的风阶绿，语带哽咽地说：“我没事！可风无度死了。”
“风阶绿，对不起！”
风阶绿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没停，但却没有回头看秦佳。
“失去他的觉悟我已经做了几千年了，你无须自责。”风无度早晚会死，作为兄长风阶绿自然一清二楚。
这几千年相伴的光阴都是偷来的，他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可惜他用了几千年来做失去风阶绿的心理建设，但真到失去他的那一刻，风阶绿仍然感到心痛。
秦简沉默片刻，终究是忍不住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风阶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竟然还会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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