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机道人满目震惊，却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傅！”何凉看到天机道人捂着心口，指着宁翼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发疯似地朝他冲过去。
顾不上落在他身上的攻击，他一路杀了过去，及时扶住了轰然倒地的天机道人。
“宁翼，你疯了吗？这可是师傅！”不单天机道人想不通，何凉也想不通宁翼会这么做的原因。
宁翼笑得恶意满满：“何凉那是你的师傅，可不是我的师傅。”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四周悄无声息地围上了一群黑衣人。
他们站在宁翼身边，就等他一声令下。
何凉看着他们以宁翼马首是瞻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是你召人攻击我们通神派！”
宁翼：“是我你又能耐我何？我伏小做低那么多年，为你们端茶倒水你当我是为着好玩么？”
“何凉，不要多言！快带着你师弟们杀出去，能逃几个是几个！”天机道人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死死地抓住了何凉的手腕阻止他把法力输到自己的身体。
“师傅！我不会走的！”明知是无用功，何凉仍是把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到天机道人的身体里。
“啪啪！”宁翼抚掌夸赞道：“真是好一个师徒情深。”
“老道，你要是真为你的徒儿着想，我奉劝你早点把灵珠交出来。兴许我心情好，愿意给你解药也说不定。”
宁翼出手，自然不会只往天机道人胸口插了一把匕首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寻常的刀伤，天机道人根本不会被伤到这个地步。
天机道人跟何凉都很清楚，他在匕首上做了手段，所以天机道人才会阻止何凉继续给自己输送法力。
“你休想！”说话的是何凉。
“灵珠事关天下，我们绝不会把它交到你这样为祸苍生的人手里。”
天机道人颇为欣慰地看着何凉，气息却是渐渐微弱了下去。
他的徒儿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足以让天机道人觉得死无遗憾。
“那么我只好杀光你们把整座山翻过来慢慢找了。”宁翼竖起二指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何凉既要护着天机道人，又要把攻击给挡下，渐渐落了下风。
宁翼凉凉地说道：“为几颗死物，老道你难不成要让整个门派给你陪葬不成么？”
何凉把天机道人背在了身后，一手拿剑，虽是勉强应敌但仍是铁骨铮铮：“废话少说，我们通神派没有懦夫。”
宁翼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那我道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何时！”
“何凉，把为师放下吧！你做得已经足够了。”
耳畔的声音细若蚊声几不可闻。
眼角的余光眼见着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
但至始至终，何凉都没有放下背上的天机道人。
“师傅，师弟们都宁愿死战到底也不退，我又怎会弃您而逃！”
“今日即便是死，和您一起走徒儿也绝不后悔！”
何凉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同生共死，从来都不仅仅是他们入门时的一句口号。
在他义无反顾地迎上去不久，距离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秦佳终于挣脱了定身术的束缚。
但秦佳的心情一点都没有感到放松。
因为能这么快地解除定身术，意味施术的人生命已经岌岌可危，甚至于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她拿手背擦掉硬冲破定身术而留下的血迹，片刻都不敢耽误地往神通山跑去。
只是等她到时，战斗已然到了尾声。
她第一眼所见到的画面便是一个黑衣人把插到秦小山胸口的剑拔了出来，并把血迹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失去剑支撑着的秦小山双目圆睁地倒了下去，早已没有了呼吸。
“小山！”秦佳悲痛欲绝地朝他跑去。
在她奔跑的路上，全是曾经鲜活的同门师兄弟。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所躺着的地面，溅起的血液让枯黄的树叶换上了一身触目惊心的红装。
在生死别离之际，秦小山曾经的恶作剧都不值得一提。
秦佳满心满眼都是为他的离去感到难过。
“呦，这里还有一只漏网之鱼。”一个黑衣人发现了秦佳，在她因伤心无暇他顾的时候，丢了个光球过去困住了她。
“宁大人，我们抓住了一只小熊猫，您看是要怎么处理？”黑衣人拎着秦佳的脖子把她带到了宁翼的面前。
秦佳看着那张见了十几年唯唯诺诺的脸，此刻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样一下怔住了。
这个人竟然是他们的大人！
宁翼没有地上的尸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正不耐烦地把尸体一脚踢开。
听到下属的声音，他抬头看了过来。
而秦佳恰在此时看到了被他踢开的那具尸体――竟是天机道人。
他仰面朝天地躺着，鲜血染红了他发白的胡子。
千穿百孔的身体，此时已经一滴血也流不出来了。
而在他旁边躺着的是趴俯在地早已气绝多时的何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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