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看着变成人形的穷奇，秦佳一脸震惊。
她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食鼎钟的壁身那里，近距离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穷奇看。
这张脸分明和夺了上一世她性命的那个仇人一样。对她而言是比起夺眼之仇还要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
穷奇下意识地反问：“你认识我？”
明明见过他最初人形的不论妖魔鬼怪，都已经死得七零八落，所以难免他会好奇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一个人类为何会对他的脸感到熟悉。
那阴郁的双眼，以及总是挂着讽刺笑容的薄唇，无一不和那个人的模样重合。
只是看着他的脸，秦佳全身的骨头都要痛起来了。
被他施过极刑的往事历历在目，身上的痛感在见到他的脸时，又重新开始了复苏。
秦佳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能不认识你？曲流觞！”
穷奇惊讶地看着她，问：“这个名字你从何得知？”曲流觞这个名字分明是他弃用了几千年的名字。
以她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认识几千年前的自己。
秦佳一下回过了神。
是了，当初他们相见的时候，她用得不是这张脸，彼此身份亦不是现在这个。
那时是穷奇不过是一个凡间的王爷，而她不过是被小道士收养的一只小熊猫。
没想到再次重逢，他们两个的身份都变了。
一个从皇室子弟变成了穷奇，一个从小熊猫变成了她。
秦佳怎么也没想到夺她前世双眼之仇的穷奇竟然和虐杀她身为小熊猫时的杀人凶手竟然是同一个人！
在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里，穷奇究竟是如何逃脱丝音自爆元神时释放的净化的光芒，已无人得知。
而他又是怎么变成人跑到了她变成小熊猫的那一世去杀了她？秦佳也亦无从知晓。
或者她可以大胆的猜测，所谓的东流国王爷曲流觞不过是穷奇为了在人间方便行走的化身。
要不然如何解释明明是人类的曲流觞经过了那么些年却仍然不老不死？
难道不是因为上古凶兽的生命也是无穷尽的，所以他才能几千年如一日地以年轻人的面貌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吗？
“你倒是说说看，是在何处见得的本王……我？若是我心情好说不准还会放了你一命！”穷奇见秦佳神色复杂似乎真得和他相识与几千年前，于是便想以放了她为诱饵诓骗她出来。
结果秦佳抓住的重点压根不是他问他们怎么认识的，而是：“本王？你为什么要称自己为本王？难道你不是一只鸟吗？还是说莫非你还是什么鸟类的国王吗？”
这语气说不上多幸灾乐祸，但讽刺的意味只要穷奇不傻便也能听得出来。
穷奇不料自己不过是说错一个字就马上被秦佳抓住了它想隐瞒的事。
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欠揍，穷奇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不把拳头砸到食鼎钟的钟身上面去。
他勉强地笑了笑说：“你还未曾回答我我们何时相识的？”
秦佳没搭理他，重新坐回了地上。
她徒手挖了一个坑，把变出来的食物赶在时效到之前把它们统统埋到了坑里。
这样即使时间到了，那堆东西重新变成了空气，穷奇也看不见。
做好这一些，秦佳拍拍手笑得很欠揍地说：“真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么？”
等到穷奇点了点头，她便说道：“想知道？那你自己慢慢想去呗！只要你仔细想想那些年你自己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又有多少无辜之人曾惨死在你的手里。”
“你好好想，等你想完自己造得孽，很快就能想到我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穷奇眯起双眼肯定地说：“你在耍我！”
秦佳不怕死的嘴硬：“能成功，那真是我的荣幸。”
“这混蛋就是害死主人的罪魁祸首，我要出去打死它为主人和天天报仇。”如椽之笔早在见到穷奇之时，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之前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主要是为了确保秦佳的安全。
眼下见秦佳暂时安全了，它就想马上蹿出去为丝音和天命之书报仇。
结果，秦佳却适时地听懂了它的话，一把把它抓住了手里。
“主人，快放手。让小如出去杀了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小如，别闹！”在百里星河没来之前，没有十足的把握，秦佳不敢轻易冒险。
穷奇能在百里星河和风无度的眼皮底下把她抓走，这实力可不容小觑。
这样的上古凶兽，要是仅凭区区一只笔就能打败的，丝音也不至于到了要选择自爆元神来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地步了。
神器有特属于它们自己的语言，通常只有和它心灵相通的主人跟同样为神器的同类才能听懂。
所以从头到尾，穷奇并不知道如椽之笔说了什么。
能让他听到的，只有秦佳的那一句：“小如，别闹。”
“小如……小如……”穷奇下意识地吐出这个名字，大脑则开始疯狂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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