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莺儿，你想干嘛？”
张宁莲步轻移，只是一步之间，突然从一个温柔的女子变成了煞气十足的魔女。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十度，不少靠得近的纨绔们浑身哆嗦，赶紧让开一步。
看热闹也是需要实力的，没有实力的人只会被余波波及而死。
令人惊讶的是，纨绔们纷纷后退，但张宁首当其冲的那个女子却亭亭玉立如初。
来莺儿，全洛阳都知道的来大家，擅长歌舞，从不露出真面目，但遮面的面纱依然掩盖不了她是个柔弱女子的事实。
与旁人不同，来莺儿的戏服不是花红柳绿，反而是一身素白，看上去极为清新。
一个身穿红袄，武艺高强，气势极强，就连寻常男人都不敢匹敌；一个身穿素裙，腰身细若杨柳，比一般女子还要瘦弱几分。
很明显，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看上去一边倒的战斗。
果然，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来莺儿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有些不明显的摇摆。
但是她没有丝毫惧怕，就那么倔强地站在那里，尽管隔着一层面纱，但众人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坚定；尽管不言不语，但大家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固执。
张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只是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这时候可不是能心平气和地聊天的时候。
“姐姐，我……”
“住嘴，姐姐？我和你好像没有那么亲密吧？”
这就是张宁的性格，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
“果然是我不配吗？”
来莺儿似乎是受到了打击，双目蕴泪，声音凄苦无比。
“来大家怎么会不配，你可是整个洛阳城最好的歌舞大家。”
“就是，来大家，我们支持你！”
“来大家不要伤心，是这个女……”
“来大家，我们永远支持你！”
……
纨绔们纷纷跳出来支持来莺儿，群情踊跃。这一刻，谁都能看出来来莺儿是多么受到纨绔们的欢迎。
“谢谢各位公子了。”
来莺儿回了众纨绔一个万福，但眼中的悲伤没有丝毫减弱。
一只芊芊玉手抚上自己的脸庞，隔着面纱，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不停地滑落而下。
梨花带雨，好一朵可怜的美人花，如此柔弱的佳人谁能不生出怜惜之情？
纨绔们心疼不已，恨不得把来莺儿抱进怀里疼惜一番，一向自强的来莺儿这是怎么了？被之前的袁本初吓坏了吗？
“莺儿这样的女人真的不配！”
“我……”
张宁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女人的泪水太可怕，吃这一招的不仅是男人，女人也同样会中招。
全场，只有她和郭嘉知道来莺儿这个动作的意义。
她玉手抚摸的地方正是被大火烧伤的地方。
那里，标志着来莺儿前半生所有的悲惨和伤痛。
那里，是一个美好年华的女子所不能承受的最大的打击。
哪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能够忍受在最好的年华毁容的苦楚呢？
“莺儿这一生最佩服自强自立的女子，而你绝对是这些女子中的翘楚，所以才会冒昧叫你一声姐姐。只可惜莺儿高估了自己的身份，我一个风尘女子，低贱至极，哪有资格玷污姐姐呢？”
“我……”
一向娇蛮的张宁此刻竟然无言以对。
郭嘉心中了然，张宁从来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做事说话全由本心。
她先前生气只不过是一时气愤，但当她想到面前看似风光的女子是个可怜到极致的女人时，心中的恻隐之心再无法压抑。
甚至，她会比这群男人更加心疼来莺儿，也会为自己之前的蛮横后悔不已。
“姐姐，莺儿不求什么，只是有个小小的心愿想要完成，姐姐可以答应吗？”
“嗯！”
张宁肯定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完全被来莺儿带着走了，先前来莺儿只是叫一声姐姐都要发飙，此刻却连来莺儿的心愿是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
“莺儿这样的女子不要说配得上公子，就是寻常男子也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
张宁想要反驳这句话，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来莺儿的脸，但通过郭嘉的叙述也足以知道那张脸烧伤得有多么严重。
“怎么会？来大家，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发誓只对你一个人好！”
马上就有纨绔站出来表衷心了，能娶到来莺儿，洛阳城哪个纨绔没有想过。
“是啊，来大家，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马上扶你当正妻，其他的妻妾都不管了。”
“只要你来我王家，我把妻妾都休了，只对你一个人好。”
纨绔们争先恐后地站出来表姿态，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就连刚才闲坐着看戏的曹操都加入了战团，可想而知其他纨绔争吵得多么激烈。
然而来莺儿没有回应任何一个纨绔，反而看向始终沉默不语地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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