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其明的心,痛了,快步走到风雨中,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这么冷,身上都湿透了,会感冒咳嗽的!”
他告诫自己心不能软,不能心慈,随她去吧,可有于心不忍。
唐雨荷的心好苦,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内心的痛,他不喜欢自己娇气,不喜欢优越条件的自己……可是,自己喜欢他的高冷,喜欢他的沉默,喜欢他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好没脸没皮,叫死缠烂打。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管不住想看到他的心。
她怯生生地仰走湿漉漉的脸,“我……我就是想再看……看你,你……会不会在窗前……也看看……我……”
她哭了,委屈的哭了,没人能理解她!
她轻蹙双眉。
他忍不住粗声粗气。
“走!”
他拉着她葱白的小手!
“不,我……不走,我再……看看……你,以后我……保证……忘了……你!”她哽咽着有些发抖地说,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也不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毕竟是同学一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自己的父亲是他的老师。
他拉着她向家走去。
她渐渐凉透的心,复活了……自己以为他是赶她走,居然拉她进屋。
他的住处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吃饭的厅堂,阳台是一米五宽的长条,放了一张小床,阳台一边的地上整整齐齐堆满了厚的薄的书。家里的摆设简单,但很整洁,一张小餐桌的对面墙上有一幅大大的水墨画,浓淡相宜,远远的背景,一座座连绵山,在葱郁的青松间,有一座古刹,仿佛有香火袅袅,又仿佛与远处的山岚相融,给人飘渺空灵之感,近处有一道长廊通一座亭台楼阁,有稀稀落落的人,或仰头张望,或三五人聚在一起闲谈,近处有荷塘,一对鸳鸯戏水,一只蜻蜓憩息在一朵盛开的莲花瓣上,塘边,一丛牡丹花,娇艳迷人……
画的右上方题着:
袅袅兮秋风,
千峰云弄影,
缥缈绿山韵,
香花戏楼台,
人生皆过客,
快乐宜自饮。
落款人则是肖其明。
“哇……好美!……肖其明,是你画的呀?”她不过自己身上的湿,欣赏着,忍不住打了两个冷颤,心中对他的好感又不由自主增加了几分,同学十两年,居然不知道他会画画!
“进去,换上,别感冒了!我妈妈的,干净呢!”肖其明把带花的衣服放到她手里。
他把她领到卫生间,带上门。
唐雨荷脱下身上的内衣,裙子,穿上他妈妈的黑花套装睡衣,挺好,自已没有穿内衣,也不用担心走光……
她扭扭捏捏的走出来。小脸有点红红的,一条马尾辫因淋雨湿了,湿哒哒。
他拿出干毛巾,把她的湿头发包裹着轻轻揉搓,把头发上的水控干。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小心,有点烫!”
玻璃杯很烫,她捧着杯子,放到嘴边,吹一口气喝上一小口,那么专注,她一定是冻坏了。
“如果不冷,你就回去。”肖其明知道自己和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
唐雨荷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很讨厌很讨厌我?”她鼓起最大的勇气问道。
他口是心非,“是的,我讨厌你!”
“为什么?”唐雨荷的泪又无声落下来。
“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姐,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你……爱哭,讨厌你柔柔弱弱,讨厌你……反正就是说不上的讨厌……!”肖其明低头不敢看她
的眼睛。
“:……哦,我明白了。告辞!”她低下头,跑了出去,不想让泪被他看到。
门处有嘈杂声。
“出车祸了。”
“是个小姑娘!”
“挺严重的!”
……肖其明听见窗户外面走过的人,七嘴八舌。
他心一惊。小姑娘?
他忘了关门,当然,关不关都一样,除了一袋没拆开的米,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迅速向不远处人多地方冲过去。
潮湿的路面上,黑花睡衣,这颜色太熟悉了!
肖其明脑子不好使了,这……不是唐雨荷,还能是谁!
“雨荷!唐雨荷!”肖其明推开遮住的人群,冲上前去蹲下。
她,小脸苍白,没有生机,“快打12O,快打120,求你们!”肖其明的心如刀割,如果自己刚刚不那么冷血,不那么无情,或者挽留她一会会,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悲剧!
“唐雨荷,快醒来!只要你醒来,什么都听你的……”肖其明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小伙子,你们认识呀?”
“哎,可惜,太年轻!”
“120马就到了,车主,看到的人都打了。”
“我没有撞到她,她倒在我车前的,碰瓷呀,小小年纪,学碰瓷呢!”
“你……说什么呢?你没撞……她会不醒人世?你骗鬼呢!”肖其明怒发冲冠。
……“小伙子,别激动,我可以作证,人家真没有撞到,我看到的,就在我前边。”一位老头举手要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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