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族圣地，一名耄耋老人，佝偻着背脊在街道上走着。
手上举着一根拐杖，走一步，颤三颤，像是随时会死掉一般。
耳边传来吵闹声，多数人都在谈论四象天宫的开启。
四象天宫已经开启了三十多年，许许多多的修士和星空兽，都前往了虚空裂缝。
万祖圣地的九成九的家族也都有派人前往，包括第一圣族洪氏。
洪左周静静的走在街道上，好整以暇的观察街道两边的街景，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一条百丈的街道，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庙堂。
门口没有如石狮等装饰，门楣悬挂的匾额上，字体也不好看。
从外表不管怎么看，这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庙，还是香火不旺的那种。
庙宇内的陈设也极其简单，一尊香炉，一尊金身，还有……一个人。
洪左周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浑浊的眼中，露出些许诧异。
那人正在盘膝打坐，见到有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充斥着无穷雷霆。
此人不像是一个真人，反倒像是体内被雷电充满的人皮。
这人没有起身，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再次闭上眼睛。
洪左周淡淡一笑，也不打扰，而是来到一旁坐下。
不知怎的，当他盘膝坐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脑海一片清明。
原本因寿元将近而带来的紧迫感和恐惧感，也淡了许多。
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沉浸在这种奇异的感觉当中。
……
四象天宫之内。
又是一个三十年悄然逝去，林钦缓缓睁开眼睛，资源全部耗光。
炼气修为也从化凡境七层，提升到了八层。
站起身，从闭关之地出来。
外面的能量刃没有多少变化，还是如狂风骤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吹拂而过。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座高耸大殿的轮廓。
在那里，有一道极其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
即便是现在的他，看一眼，也会感觉识海震动。
“那里应该就是主殿，仙人陨落之地。”林钦低声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迎着狂暴的能量刃，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并朝着这边艰难前行。
林钦站在原地未动，静静等待。
足足过去了大半天时间，这人才艰难无比的来到身前。
“荣禹兄，好久不见！”林钦微笑问好。
栾荣禹干瘦如柴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没有站直身体，而是向前倾斜了四十五度角。
抬头的时候，头颅似乎都要掉了一般，看起来相当诡异。
“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栾荣禹的声音艰涩，说起话来，非常吃力。
“什么交易？”林钦保持着和煦的笑容。
“你带我去主殿，我……我可以帮助你取得仙尸。”
林钦摇头拒绝，“如果想要，自会去取，无需你的帮助。”
“其实，比起这个来，我对你的来历更加感兴趣。”
栾荣禹沉默了，这是他的禁忌。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不强求！”林钦语气平淡，也没有显得多感兴趣。
“你如果知道了，我们便会成为敌人。你的肉身确实强大，但论起实力，未必比得上我。又何必强求，多树一个敌人？”栾荣禹的语气变得更加艰涩难听。
“仅仅是感兴趣而已，你不想说，那便作罢！”林钦摆了摆手，从台阶上走下，朝着远处主殿的轮廓迈步而去。
“等等！”栾荣禹干煸的脸皮，抽动了几下，脸皮和皮肉似是要分开了一般。
一双猩红的眸子快速跳动，颜色越发鲜艳。
“我……其实是……十大天魔之首！”
林钦一愣，这个结果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将前后的事情一一联系起来，进行快速推演，一条清晰的脉络浮出水面。
“无相天魔道的惨剧，是你在背后推动的？”
栾荣禹沉默了良久，最后才缓缓道：“还有一个人也加入了，他叫厉宣，乃是这方星空最天才的修士，年纪不过七万年，已经是半步塑道的强者，是如今最接近仙人的存在。”
“此人，也是九道圣天宗背后的人。”
“我们两人一起，做了这个局。”
既然说出来了，他索性也不隐瞒，将大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我要的是天魔心脏，而他则需要天魔除了头颅和心脏之外的其他部分。想从天魔本源中，得到晋升塑道的秘密。”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这个头颅就是天魔的！”林钦早就发现此人的头部和身体格格不入，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
良久，栾荣禹点了点头。
“既然厉宣这么想知道晋升塑道的秘密，想必对仙尸势在必得，你这是给我挖坑啊！”林钦嘴角露出一抹讥嘲，自掘坟墓的事情他见多了，还从未见过如栾荣禹这样自掘祖坟的。
“所以，你也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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