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居然能变成羊，书上可没有这样的记载！”古装少年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汤果儿，语带兴奋，“羊啊！可是羊啊！得卖不少钱吧……”
汤果儿听到古装少年说到卖钱，身上的皮就是一紧，来了！他要朝她吐口水了！
汤果儿跺了跺羊蹄，熟悉了下“手脚并用”的站立感觉，然后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看着古装少年，等着他的口水洗礼。
“宋大哥。”古装少年没有马上就朝汤果儿吐口水，而是蹲下身，与汤果儿平视，“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之前一直担心告诉你了会对我自己不利，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
“咩？咩咩咩？（嗯？什么事？）”汤果儿歪了歪头，“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难道是想说你自己是人的事？这个我知道。）”
“其实，我是人，不是鬼。对不起，我骗了你。”古装少年看上去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不过道完歉后，他又忽然笑起来：“宋大哥，之前隐瞒你的事，我已经道歉了，所以，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咩咩咩？（什么意思？）”古装少年的话让汤果儿听着不太入耳，这话听着感觉很有意思。
“我呢，本来是过来赶个早市，买点油盐回家，不过半路上遇到了你，怕你对我心怀不轨，所以才一直骗你说我是鬼。”古装少年站起来，边说边四下环顾，“不过一路行来，你对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与我同行而已。既然你对我并无坏心，我也不必对你赶尽杀绝。我本来是打算吓你一吓，之后就离开的，谁曾想你被吓了之后居然会变成羊！”
“咩？（所以呢？）”汤果儿叫了一声。
“羊啊，可是不便宜啊。”古装少年笑弯了眼，“再说我们本就在集市，正好买卖呢。”
汤果儿后退了一步，小声叫道：“咩咩咩咩咩咩？（所以你是临时起意卖羊的？）”
古装少年往旁边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树枝，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汤果儿：“宋大哥，你别怪我，我呢，家里可不太富裕，卖羊的钱，可够我跟家里人过上一段好日子呢。再说，你是鬼，本就是个死过的，应该不怕再死一次吧？”
“咩咩咩？（这就是理由？）”汤果儿心里有想骂人的冲动。
古装少年甩了甩细树枝，细树枝在空气中甩动的声音尖锐刺耳，他很满意。
不过汤果儿听着细树枝的破空声，很怂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韧性十足的细树枝抽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嗯？你怕被打吗？”古装少年看见汤果儿畏缩地后退，笑了，“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打你的。啊，不过嘛……你说鬼怕人的口水是不是？”
“咩？咩咩咩咩咩？！（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汤果儿仔细回想了跟古装少年相处的细节，他唯一能从她这里知道鬼的弱点的时候，可能就是最后那段路程的时候，那个时候，汤果儿可是一边发呆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的。只有那个时候，汤果儿才有可能随口说出鬼的弱点。
“你说，我要不要对你吐口水呢？”古装少年看着汤果儿，笑得可开心了。
被古装少年笑着威胁的汤果儿：“……”麻烦对你自己吐！
古装少年笑着走近汤果儿，汤果儿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后退。她虽然一开始是做好准备等着他吐的，不过被古装少年威胁了之后，她忽然就特别特别特别不想被他吐口水了！
忽然，汤果儿的后蹄子抵到了什么东西，她回头一看，身后不知是谁家的木房子，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别退了，你没有退路了。”古装少年“好心”提醒汤果儿。
汤果儿回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古装少年笑了笑，然后他动了动嘴巴，蓄势准备吐口水。
汤果儿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阵阵犯恶心，最后她心一横，低头，蓄力，猛冲，一头撞向古装少年的肚子。可是汤果儿变成羊后，对自己的身高判断失误，她的头没有顶到古装少年的肚子，而是顶到他身体更偏下的位置，狠狠撞到了他十分重要的命根子。
“嗷——”古装少年双手捂着裆，一脸铁青地跪了下来，“嗷——嗷——”他表情狰狞，看上去十分痛苦。
汤果儿看古装少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撞错地方了，她心里有些抱歉，但是一想到古装少年之前贱笑的样子，她心里的抱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咩咩！（活该！）”汤果儿瞪了古装少年一眼，然后小跑着绕过他，往集市外跑去。她现在变成了羊，继续呆在集市里很危险，要是被人发现，估计之后的命运还是被人当做羊宰杀……呃！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埋头往前冲的汤果儿猛地刹住，她跑个鬼啊！
汤果儿环顾周围，她此刻正站在一条小巷里，小巷狭长，汤果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叹口气，打算原路返回。
“爹爹！前面有只羊！”孩童稚嫩的声音在汤果儿背后响起。
汤果儿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高大男子抱着一个莫约五六岁的孩童，正朝着她走过来。
男子看见汤果儿，皱眉眯眼，快速地扫了周围一眼，眼神戒备。
汤果儿看见男子的眼神，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男子戒备的模样，跟尚家男人们一模一样。
“咩？（武将？）”汤果儿不自觉叫出了声。
被男子抱在怀里的孩童听见汤果儿的叫声，拍手笑道：“哈哈~爹爹~羊叫了呢~羊叫‘咩’，原来羊是这样叫的呀~”
“咩咩咩咩咩。（羊本来就是这样叫的啊。）”汤果儿又叫了几声。
“哈哈~好玩~好好玩~”孩童哈哈大笑，“爹爹，这羊好好玩，孩儿喜欢，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咩？（哈？）”汤果儿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打算逃跑，但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停下来了。
带羊回家能干什么？宰杀了吃肉啊！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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