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川摔疼了，也咸哭了。
他吐出嘴里的淤泥，哭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眸时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地上怎么有个洞？”
墨盏顺着他指的地方看，那个洞至少够两三个人钻进去，不知道通向哪里。
不对……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将封印抹去。
墓里的坛子不见了。
哥哥的骨灰坛子不见了！
她的眼眸寸寸变红，阵阵黑雾从身上飘出，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凛川没敢动她，只是隔得远远地问道：“你没事吧？”
可问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这肉眼可见的有事啊。
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免得无辜躺枪。
他又往后缩了缩，偏偏这时候，帝洛珩往前走了几步。
很奇怪，墨盏周身的妖气平和了下来，思绪慢慢回笼，她低垂着眸子，眼睛没有半点焦距。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就算是人死了，她掘地三尺也要将骨头挖出来，把骨灰给扬了。
四下安静得可怕，帝洛珩侧着眸子看她，问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那天是七月十四，她的生日。
因为是鬼节，大家都按照习俗关好门窗贴好符纸，免得被鬼缠上。
墨寻在厨房里面做菜，她坐在阶梯上晃着小腿儿，手里紧紧握着同心铃，高高兴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一年前，白衣小哥哥离开时答应过的，今天要从别的地方回来，还会给她带生日礼物。
有人敲了门，她一蹦一跳过去，期待地问道：“是小哥哥回来了吗？”
可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楚，紧接着，一个说道：“小姑娘，我们是从别的镇子过来要饭的，求求你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墨寻也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门没开，外面又有人开口了。
这回说话的声音苍老又虚弱，听上去可怜极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小姑娘，你一定是个好人吧，相信你不会拒绝我们这些可怜人。”
“哥哥，他们夸我呢。”墨盏回头，眨巴着眼睛问道：“要送点吃的给他们吗？”
墨寻进厨房拿东西，墨盏就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有影子，并不是鬼。
她正准备说些邀请的话，可那些人忽地把她抓了起来。她才七岁，用尽最大的力气挣扎，也没办法从那些人手中挣脱。
哥哥站在厨房门口，菜汤从手中掉了下去，溅得满地都是。
后门就在他旁边，他要是想跑的话，转身就能离开。
那些人掐着墨盏的脖子，狞笑着对他说道：“你过来，我们就放了这个小姑娘，怎么样？”
那时候，墨盏是希望墨寻能跑的。她死了没什么要紧，反正她活着也是个拖累。
可墨寻连想都没想，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那些人拽住墨寻，把墨盏扔出了院子外，门被关上，她的脑袋撞到石头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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