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些,唐刈两眼翻白差点倒坐在地上。
我知道这回他不是吓的,他是绝望了。
有尸体就证明有过活人,可活人哪儿来的,谁会进墓?除了盗墓的,不就是我们刚才在上面还在谈论的那些修建墓『穴』的。
古时候给达官贵人俢墓『穴』,有心眼儿的工人都知道得给自己留条别人不知道的后路,否则一条『性』命就有可能成为显贵的陪葬。
现在我们处在一个埋了条蟒蛇的古怪墓『穴』里,连他们都死了,都快化成灰了,我们还能出得去么。
“我就说过让你们别来,跟着我们回奉仙阁多好,有酒喝有肉吃有妞儿泡。现在好了,我们都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跟一群骨头架子作伴,连江询都被人抓了。”
唐刈哭丧着脸说:“你非要找木漳县,沈掌柜,你也看到啦,他们那些野蛮人不会听我们说话的。他们心狠手辣,这个墓刚修好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入口跟井似的建那么高就是故意要把这帮人给困死,没别的出口了,我们今儿非得死这儿不成。”
“放心。”我说:“你要是死了,有我们在,现成的死人衣服给你换上,当场就把白事给你办体面。”
“我不是开玩笑!”
我没吭声,子未说:“这里经历过打斗。”
我嗯一声,周围有很多厮斗留下的痕迹,也许是内『乱』,也许是别的。
我不愿意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和碎骨往最坏的方向去想,那太残忍,也太悲苦。
我们两个一直向前走,唐刈又不能自己留下,跟在后面缩着脖子,边走边把我扔下的夜明珠碎片一一捡起来收好。
路很长,弯弯曲曲,不见开阔。
转过几个弯之后,我停下了脚步,把光照向两边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大片的老旧壁画,上面的油漆脱落得很厉害,看起来比那些死人还要更早,整个墓道也比上层历史更加古老。
越往里走,壁画就越清晰,时间是递减的,前面都没有什么异样,画的是人们在耕作收获,养育子女,在每一任首领的带领下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有一度发展出了与我们生活的世界一样的文明,孩子读书写字,种植与制造的技术发生了巨大的改革。
画面开始发生变化的伊始,是几个五六十年代打扮的人的出现,他们语言不通,生活方式也天差地别。
“这是……我们那儿的人?”唐刈说话都结巴了,“什么情况啊?”
我摇头,子未说:“他们刚开始也跟我们一样发生了误会,可是双方之间并没有进行攻击,反而因为好奇行了待客之礼。”
“但是后来,外来者的数量增多,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壁画上一笔笔刻满了掠夺的血泪,越来越多外人涌了进来,原住民们被抓起来大半,剩下的用尽全力保护着自己的首领,他们守着自己的领地,被绑起来当成怪物,自己的家也成了别人的新居。
首领最终带着幸存的人在一片荒凉的树林里躲了起来,处处暴『乱』,神堂被砸,拆毁了庙宇,开辟新的土地,大批的种子播下去,收获的粮食都被人搬了出去。
血腥的景象记载着他们的过去,这里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志传。
他们把彼此当做恶人,视对方为自己成果与生存的抢夺者。
在首领的带领下,木漳县的人尝试做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法事,从画面看不出意图,有许多人在河边跪拜,哭泣。
再往后,与外面地方志里对应起的那段历史消失了,被人用大量的油漆遮住,墙上污秽盖了大片。
“被谁给泼了这是?”唐刈伸手『摸』『摸』墙壁,“自己家的墓道,自己画的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是怕谁知道呢。”
“自然不会是外人。”
唐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我们要是拿这个当把柄,让他们放了我们……”
“那你就等着被杀人灭口吧。”
墙面涂成这样,连一点原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说什么要挟太傻了。
“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出去。”唐刈纠结地抓抓脑袋。
我看一眼深处,说:“我估计着这里还有别的墓室,墙面上的壁画也不是一日画成的,隔一段之间腐蚀程度相较而言有很大的变化,这墓他们打开过不止一次。”
子未想了想,“合葬墓?”
我嗯一声,“不管怎么说,先往下走走看看,反正我们没别的路可选了,顺其自然。”
“哎呦,姐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可不能这么随便。”唐刈跟着我们边走边念叨,步子不情愿,走得极慢,跟老和尚念经一样念念叨叨个不停。
我耳朵都快被他磨出茧子来了,一回头,眼前突然起了变化。
两边墙壁上那些腐朽的壁画从下往上慢慢渲染,重塑了一层清晰的图案,而那些被污秽泼得看不出模样的画面也在缓慢地褪去肮脏的外衣,重现初时的光鲜。
“跟我们进木漳县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唐刈嘴巴大张着,身子直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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