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来到假山后，地上躺着的人一眼便刺痛了他的眼膜。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头饰。
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走过去，侍卫们让到旁边，静静的看着他蹲下身子，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地上的尸体满脸血污，想是在水中不小心碰到了石头，毁了容，孟铭生颤抖的伸出手，想抹去她脸上的血水，确认不是她，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去。
他看见她脸上易容的面皮已经不在，应该是在水里脱落了，他不敢再去看她的脸，颤抖着去扶她的手，他记得她的手，她曾经用她的一双手为他敷过伤口。
“为什么？”他看着她被水泡得臃肿的双手，苦苦笑道。
“为什么？连最后一个给我确认不是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他颓废倒地，一时像失去了灵魂。
夜驰和夜凌带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孟铭生颓唐的一幕，他面色掩在晦暗的冬末里，阴郁不明。
他安静的看着地上的人，面上不知是悲伤还是悔恨，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具不识真容的尸体，朝他们走去。
“人，我带走了！”他只留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抱着尸体朝无人的尽头走去。
夜驰和夜凌暗了眼睛。
“哥，现在怎么办？”夜凌问。
“如实禀报就是了！”夜驰回。
远处，望着这一幕的人，微微一笑，“孟铭生，为何一定要等到了失去才懂得珍惜呢？还是你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个爱你的人，心里有些失落呢？”
女人一身宫女服，看着孟铭生抱着一具尸体离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慢慢僵硬，“罢了罢了，我留下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
是夜，未央宫，看着床上依旧昏迷未醒的人，即便知晓叶莹莹已死，楚暮殇眼里的悲伤却始终不减，他拉着苏小染的手，心疼的看着她惨白的脸。
冰蚕寒毒，他当然知道那药的狠性，时热时冷，让人处于水深火热中，她身子本就寒，即便有百灵丹护体，也怎么经得住如此刺激。
不知何时，他被阴暗的情绪包围，手中便不自知的用了力……
“疼……”苏小染软弱无力的声音突然揪回了楚暮殇阴暗的意识。
“小染，你醒了。”他激动的看着她，手中力道不松，反而更紧了。
“疼，你捏疼我了……”苏小染睁开眼，虚弱的看着他捏着她的手，声音更弱了一分。
闻言，楚暮殇才知道自己捏疼了她，连忙撤了力道，去看她被他捏得泛红的手背，愧疚道：“小染，对不起，我错了……”
一个高冷的大男人突然变成了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苏小染眨了眨眼睛，想要撑起身子来，可全身上下疼得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楚暮殇知道她想要起来，连忙将她扶到怀中。
苏小染躺在他的怀中，才觉得舒服了几分，“怎么回事？我怎么昏倒了？”
“不记得也好，你没事，不过是吃错了东西！”楚暮殇揉着她的手背，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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