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铭生眼帘一颤，苍白着脸抿唇不言了。
当年，施蛊那日，他以秘术不能打扰为由，让楚暮殇离开了。
他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脆弱，气息微弱的人，心疼的说：“你是他的心头肉，又何尝不是我的，如果当初楚暮殇没险些掐死你，我也不会再次遇见你，救了你……”
他的记忆流转，回到当时流沙城。
为了帮楚暮殇让苏浩为他所用，他只身一人易容上山说要投靠苏浩。
苏浩本不应，是苏小染见他可怜央求苏浩答应收留他，他却借此摸清了凌峰山所有地理位置，那时夜凌得知的所有消息都是他传信告知的，只是他不料苏小染会突然下山，他怕她遇到楚暮殇布置的兵马，火急火燎的跟了来，便看见了那一幕……
她昏倒在楚暮殇的身下，面色发青发白，颈项处的掐痕红成一片。
为了救她，他第一次试用了自己研制的用来忘却记忆片段的药水，她的确不记得了，只不过那药水有一害处，后遗症极强，会阻塞她的神经，让她失智。
他那时其实并不清楚那药水的厉害，只看着她无忧了大半年，以为无碍，却不料她会突然魔怔，会突然失去所有理智。
她的心魔皆是因为他！
而他瞒了所有人，甚至于楚暮殇，却选择在了封印她的心魔那夜告诉了她真相。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一个决定会让你变成这样，但是现在你必须沉睡不可了……”
当初，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将被掩埋，所以在他施蛊之时突然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那时的眼神，是无助可怜却又充满怨恨。
她说：“孟铭生，我对你那般好，你竟然害我？”
似乎一夜之间，原本单纯天真的人成了不可救赎的梦魇，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眼里漫是痛苦不可原谅。
“对不起，我非做不可！”他感觉心在滴血，强行扒开她的手，用刀划破她的手指，将那通体幽红的蛊虫塞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痛苦的嘶喊，她泪眼婆娑的求他，“不要，那里好黑，我害怕，小墨，救我……”
后来，没有救赎，她歇斯底里却无力的宣泄，“孟铭生，你等着，我归来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所以如今是到了该偿付一切的时候了吗？
曾经百灵丹压抑了她的魔性，如今她又回到了那副样子，虽然有了意识，可是一切似乎早已脱离轨道。
孟铭生苦涩一笑，终于敢对视上那双鲜红的眼，“你都想起来了，那便就杀了我吧！报了这几年的私仇！”
“杀你？”苏小染笑了，“我当然要杀你，你说你是想要怎么一个死法呢？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或是……把你做成人彘，给我酿酒喝？”
看到孟铭生苍白的脸，她似乎愉悦了，咯咯笑着，像是个得到满足的孩子，可那眼里的鲜红却又如此令人恐惧，孟铭生知道，她绝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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