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又怎能不知呢!
那么多次,他们之间不再像以往亲密,她对他的感情在外人面前,还是从前那般热烈的,却在夜静深处,他不再对她动手动脚,她亦不在觉得心安无忧。
爱情,早已远去。
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也不问她见叶莹莹说了什么人,只道:“想看烟花吗?”
声音似乎含了几分期待,苏小染睫毛微颤,却是垂头望着彼此相错的影子道:“我都看腻了。”
他拉着她的手有一丝僵硬,过了一会,他才道:“那明早我不上朝,我们一起去清风台看日出。”
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撼动,卑微可怜,转瞬即逝,她继续道:“我很困,起不来。”
他终于是不再说话,沉默了下去,拉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紧,紧到想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他紧紧攥着她,苏小染却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这浅淡的感觉很是舒服惬意,至少能让她明白,她还活着。
一路无声回到未央宫,她寻了个想自己睡的理由,将楚暮殇赶去了甘泉宫。
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苏小染很怕自己一放松身心,就会忘记那些仇恨,而每当看到满眼柔情的他,她就怕自己再次沦陷,怕自己坚决如铁的心会有裂痕。
只是,明明把他赶走了,为何也还是睡不着呢?
甘泉宫,烛火深深,那人独自坐在桌边,听着流影讲她一切的不正常。
日复一日,她变得越来越多。
从叶兰茗发怒推她,泄露叶莹莹还活着的消息,太后出事,到叶无双下毒,一切的一切,细心揣测一番,也就明了了。
她知道这皇宫里全是他的眼线,她知道自己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她亦知道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随她,只因为他欠她的太多,只因为她知道他舍不得与她鱼死网破。
他亦知道那日浴池,她想杀了他,只是为何要停手,舍不得吗?
流影看着面色越来越难看的他,也禁不住难受,“陛下,娘娘这次恐怕是想救叶莹莹,向世人宣布她还活着的消息,让你……”让你下不了台。
这几个字流影不敢说了。
她虽然不知道娘娘和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能让娘娘变化如此,那定是天大的事。
楚暮殇显得很疲惫,扶额垂眸道:“让夜凌撤了天牢外的守卫吧!”
“陛下,你这是?”流影大声惊讶道。
楚暮殇却是不与她解释,只命令道:“赶紧去传达。”
“……是。”楚暮殇的面色实在是太过阴暗,流影不敢劝,只敢惶惶退去。
流影走后,殿内烛火突然熄了下来,那人就这样扶着额静静的坐在冰冷的桌前,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像。
甘泉宫未央宫,一人坐于桌前,一人躺于床上,同样是闭着眼睛,同样是一动不动。
昏暗的夜空中,星辰慢慢陨落,那轮寂寞的明月也渐渐流失在云雾里。
风吹落树上最后一片叶,那姹紫嫣红也慢慢没落成为往昔。
天空下起了雨,旧事终究还是被人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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