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皇城烟火持久未消，凉风习过，略有刺痛之感，即便再不识方向，苏小染也能从那灯火通明的地方看出皇城来。
上元节，该是多热闹的季节，只是为何她总觉得那些热闹与她无关。
往事又浮在脑海里，青山不改苍翠，绿水不改长流，只是人的一颗心怎么总是随意更改。
眼看着城门在即，苏小染突然开口，她说：“我想下去走走。”
走一走，散散心，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身后人未说话，只勒停了马匹，随着马的一声嘶鸣，苏小染翻身而下。
没有月亮的黑夜让人看不清南北，朦胧的树，凌乱的杂草，静静立在风中，苏小染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马扔在路上，楚暮殇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他静静看着她，也是默不作声。
后来沉寂良久，她终于开始问那身后的人：“楚暮殇，为什么你每次总是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从前是因为未相互坦诚，她原谅他的欺瞒，只是这一次，他为何也不告诉她？
“对不起！”他轻轻的说，声音透过风飘到她的耳里，就像隔了半个世界，怎么也无法让她欢喜。
“呵！”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梨花酿，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他都知道所有的一切，唯独要瞒着她。
她淡淡道：“说吧！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解释我就会相信的。”
他走进了一步，“钟鸣风是在那次钟婉宁要对你动手，我和夜凌出宫找你的断刀时，楚霄趁神武门守卫松懈替换的，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楚霄，也不知道钟鸣风被换了，直到你让叶莹莹帮你选秀，将李云秋送进宫来时我才知道楚霄活着。”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道：“世有易容之术，无非是做了一张精致薄削的皮贴于脸上而已，只是李云秋有六分像你，却不是易容，而是吃了敛容丸，敛容丸世间稀少，这千秋万代也只闻北界曾有一枚，钟鸣风虽征战北界过，但若他有，他早给自己用了，唯一的可能只有楚霄。”
“敛容丸需与其他人的头发烧尽成灰一起吃下，才会长出与其相似的容颜，叶莹莹之所以救你只是博取你的信任，让你放松警惕好乘机偷取你的头发转交给楚霄……”
苏小染眸色微微一滞，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是叶莹莹，万一是别人呢？”
时至如今，她还是想着乾清宫叶莹莹不顾性命救她那次，她替她挡下了钟婉宁的一剑，也求楚暮殇要先带她走，如果都是精心设计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根本就知道钟婉宁不会真的杀了她？
看着她纠结矛盾的样子，楚暮殇道：“你以为未央宫里被我赐死的那位小太监真的是钟婉宁的人吗？”
苏小染面上一僵，“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叶莹莹的人？”
“凭钟婉宁一人怎么可以避过太医而不被查出身孕作假一事，叶家的调香向来是天下第一，不然你以为钟婉宁是如何有那魅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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