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面色有些复杂，不肯透漏半字，显然是非得给她留个惊喜了。
苏小染淡然一笑，由着流影将她从美人榻上扶起来，穿上她那绣着凤凰的拖地常服，再画上清淡勉强能搭衣饰的妆容，她终于在流影担忧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御花园。
看着围成扇形的人群，苏小染想到了几个月前钟婉宁与宁清悦举办的赏花诗会，那时她被钟婉宁的声音折服的差点忘了性别，如今再重现这一幕，竟生出许多物是人非来。
流影轻咳了一声，她们才发现苏小染的到来。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嫔妃们福身行礼，异口同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她们不烦她她就万福金安了。
苏小染第一次把皇后的架子端的十足，眼尾一一扫过她们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笑脸，最后落在钟婉宁身上。
果然，不管何时何地，不管有无家族护身，钟婉宁都依旧淡定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人，开始会遭人嫉恨，后来便是遭人崇拜了。
如此大的家族仇恨，都不带伤心的！
说她是清心寡欲的道者，又偏执于情爱，说她是断情绝欲的僧尼，又偏迷于红尘。
苏小染都不得不对她佩服至极。
“免礼！”苏小染浅笑着，目光落在了平静无波的叶莹莹身上。
她看她的眼神一如以往，是看不出一丝不妥的尊敬。
叶莹莹走上前来与她说话，“皇后娘娘，您可识得这两人？”
她素白的手指一伸，扇形的人群组合立刻让开一条路来。
苏小染才发现那被她们拦在身后的是什么。
两条几近赤身果体的“肉”条，一白一黄，瑟瑟发抖的拥抱在一起，肤色对比极为强烈。
苏小染仔细一看，不觉得是未央宫里的人，便侧头问流影，流影也默认了她的想法。
苏小染一时皱眉，看向叶莹莹：“贤妃这是何意？”
叶莹莹说：“今日宁昭仪游园时，不小心在花园假山发现了这两人私通，呵斥时发现这贱婢头上竟戴了一枚流花簪和玲珑钗，
宁昭仪识出是娘娘之物，怕是娘娘宫中的人不敢处罚，臣妾便派彩月去请娘娘来亲自确认是否是娘娘宫中之人。”
“哦，是吗？”苏小染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宁清悦藏不住嫉妒的脸上，她一举一动之间都对她带了怨恨。
经叶莹莹这一说，苏小染才真正想起这俩人来，原是她第一次逃宫时，不小心坏了两人好事，便一人给了他们一枚簪子作为赔罪，如今却不想他们这私事终究是捅破了。
敛回在两人身上的视线，苏小染又再一次扫过宁清悦等人，她们想看戏的样子十分精彩。
“他们俩是不是本宫宫中之人很重要吗？”
宁清悦终于跑出来打头阵了，“皇后娘娘，这两人光天化日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若是未央宫里的人，岂不是……”
宁清悦眼神犹犹豫豫，似乎在思考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可就偏偏是这停顿，能让人生出许多联想来。
“岂不是什么？”苏小染淡笑着，近了宁清悦一步，“就凭两枚簪子，宁清悦就敢揣测是本宫宫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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