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这……”一名军中校尉迈步上前,想去搀扶,却见孙权一脸决绝地看着他,“大都督归天了。”
“大都督?”校尉一脸狐疑,东吴大都督乃是太史慈啊,他如今尚在徐州,怎会出事?
随即他面色大变,“安乐侯说的是东城侯?”
孙权默默无言地微微颔首,远处,一老一少,两道倩影被军士护送着走进军营。
孙权看了一眼来人,立即起身,朝她躬身一辑。
“母亲。”
“吾儿可是为大都督哭泣?”
孙权默然。
“大都督为大汉鞠躬尽瘁,为保境安民以身诱敌,此举当壮之,老身听闻江东有一忠烈祠,忠烈祠外封侯拜将者即可单独立碑立传祭奠之,大都督此去,亦将百世流芳尔。”
说着,吴氏轻抚着孙权的发丝,“吾儿,且为大都督扶灵罢,昔日周公瑾下葬之时,便是他为其扶灵,如今孙氏故旧皆已早去,汝且为他扶灵罢。”
“喏。”
天色一早,洛阳城外吴军延绵十里的大营之中,一片缟素,所有军士额头上和手腕上皆有白布包裹着。
城头上,刘封、张苞面面相觑。
“世子,听闻那凉州军大都督鲁肃阵亡,为魏军于禁、乐进所部所杀,如今这庞统为安凉州诸部的心,却是让这关中境内到处都高悬缟素。”
刘封双眼一眯,“曹休也死了啊,只是未曾有贾诩消息,若是贾诩也阵亡,怕是来年开春,曹操必会起兵再伐右北平,到时吾军攻打关中,两路并进,必可大破东吴。”
是夜,孙权在自己独立的营帐中以被子悬于梁柱之上自杀未遂,被亲卫救下,军中医者俱是前来为其包扎。
庞统在看望了一次之后,便命军士带着孙权前往晋阳为鲁肃治丧。
同一时间,自南阳荆州军大营调遣北上的两路兵马也行至关中,一路由彭式统帅的三千精锐接管了武关,原武关镇守魏延率领所部五千步卒北上驰援晋阳,同一时间,还有一员大将统领着万人虎卫营先行一步。
——
晋阳以北,快临近长城所在的荒山之中,十余骑狼狈地逃窜着,他们马背上每人都挂着十几个头颅,为首一骑赫然便是浑身是血的史阿,他身前的马背上挂着一颗热腾腾的头颅,代价就是他被一根长矛洞穿之后,此时麻痹着失去了知觉的左腿。
“都尉,夏侯惇兵分三路,每一路各有七八百骑,统帅皆是曹营校尉。”
“无妨,他们追不上吾等。”
“都尉您看长城边上。”
也就在这时,史阿猛地勒马,远处的长城边上,借着黄昏时分夕阳下背光面的遮掩,一只披着重甲的数千精锐,正潜藏在山脚下,若非是史阿身边的都是擅长追踪、侦察的老卒,怕是走近了也无法察觉。
史阿瞧见了那一面“纯”字将旗,曹营众将之中,唯有一人能持此旗。
“曹操竟然舍弃了云中,命虎豹骑南下驰援,想来前方战报已经呈往壶关曹操大营矣。”
“都尉,吾等被包围了。”
“史六。”
“都尉!”应声的这名身材矮小地军士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史阿。
“吾等往左侧突围,汝熟悉此地地形,且寻一处山坳藏匿,吾马前这一颗头颅,至少可值千金,可助汝封侯,今日之后,汝若能回返东吴,汝便是吴卫关中都尉。”
史六面色惨白,“都尉,汝这是要……”
“史六,汝敢抗命?”史阿猛地拔剑指向他,“汝若敢抗命不尊,某这便宰了汝。”
史六抿嘴,眼泪挤出来后,便被寒风吹散在脸上,他拉着缰绳的五指微微一紧,便将一个黑布包带着血迹朝他抛来,他伸手接过之后,便猛地勒马转身,朝着远处冲去,“都尉,吾此去必照顾好汝之家小,王师,王师亦如吾父。”
“好。”史阿脸上祭出几分笑容,勒马转身,“诸位,尔等从洛阳追随某至许昌,再从许昌至凉州,从游侠、宫廷侍卫到如今的吴卫军侯、曲长,尔等可有后悔?”
“南蛮的热情娘们,北边胡人家喝马奶的马儿,吾等都尝过味道了,便是吾扬州六郡温柔贤惠的女儿家,如今亦为吾等生儿育女,吾等又有何遗憾?”
“不错,史阿大兄,今日吾等便一同上路。”
“上路,焉能无酒。”
“某这还有半壶。”
说着,十几人在马背上将一个水壶抛来抛去,到最后,也落到史阿手中,他却先将几滴浇到地上,“这一杯敬给关中大都督鲁子敬。”
顿了顿,他再次浇下一些,“这一杯,敬给斩杀魏将曹休的王单。”
“嗯”,他最后用嘴唇在壶口上抹了抹,舔舐一下后“呸”了一下,“他娘的,你们哪个混账昨日吃了大蒜。”
“哈哈哈……”顿时,十几个汉子在马背上笑作一团。
远处,曹纯已经带着虎豹骑浩浩荡荡地铺开,延绵数里,直接堵住了这些吴卫可能北上的逃窜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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