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吾乃神武罗。”女子的声音清透,倨傲如冰,冷冷地道。
周遭雾气迷蒙,分不清所在何处,身上并无特殊的感觉,眼前女子也若隐若现,只有声音清清楚楚地穿透迷蒙雾气,传入耳里。
“神武罗?”挚红脑中闪现出“武罗之神”来,两者是同一位神明吗?
“汝猜得不错,武罗之神即吾之神位,神武罗乃吾名。”
挚红一愣,他并未说出口,对方却能知晓?
“吾乃神明,岂会不知汝所思所想?”神武罗反问。
挚红并未多言,对方既知他的心思,他便第一时间转换了对话方式:
那么请问找我有何事?
这反叫神武罗一愣,但她既为神,自是不能容忍局面变得被动,因而神武罗亦不再出声,而是强行将自己的声音穿透至挚红的脑海里:
吾来,乃为问罪。
何罪之有?
离亲之罪。
何谓离亲?
不认双亲,即离亲。
何时不认双亲?如若指的是傅氏夫妇,他们并非我之双亲。
汝是他们求子得来,何来不是之说?
如何证明此事?
吾便是证明。怀疑神明,乃不敬之罪。
既是神明,那么应有证明此事的能力?
简单,你且随吾来。
话毕,挚红发现自己转眼间就身在了一处颇为繁华的村落里,景象眼熟得很,与此同时,他意识到原来这又是一个梦境,看来神武罗并非本尊出现,而是借由梦境前来。
但,梦境如何能证明现实?
“吾知汝之疑虑,但休急,此乃现实所还原,汝仔细留意,必能在现实中寻到对应之蛛丝马迹。”神武罗的身形此刻不知去向,只剩下她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挚红的脑海里。
挚红不让自己多想,将注意转移至眼前的村庄,就见街上人头攒动,好几辆马车停在扩宽了的道路上,摊贩们非常自觉地在街边排成长长一条,从村口一直摆到了村尾,简直如同一支迎宾的队伍。客人们都是为了拜神前来,多半需要等候,于是各色摊铺上人来人往,这般热闹的景象在前一次梦境中就已经出现过,这次唯一的不同是观察的距离和视角似乎更近了,他能走到摊前驻足,能听见摊贩和客人的对话,能进出旅店,于是便也如他所想地见到了那对傅氏夫妇,以及……他的母亲,楚国的二夫人。
要说挚红一点都不吃惊那是假的,只因那些存在于别人口中的叙述并不能代表什么,可当一切转化为如此真实的画面的时候,他原本的认知仍是出现了一丝动摇,他不知道这些是来自谁的记忆谁的梦境,又是怎么做到的,或许真的只有一种解释:它来自神明。
“过去之事已然过去,可吾乃神明,自是有这般神通。”
挚红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心绪浮动,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些,可是他找不到否认这一切的途径,好像他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他沉下心来,不去想那些旁支末节信与不信的问题,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他该做的还是仔细观察,说不定能经由细节来分辨真假。
他心念转动间自知瞒不过神武罗,但意外的是神武罗对此似是并不在意,仿佛笃定任凭他如何怀疑也无力推翻,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于是挚红也不去在意神武罗,他来到傅氏夫妇身边,听他们与自己母亲的对话。
二夫人当时非常年轻,正是姿容最盛的时候。她的美并不在于容貌,而在于整体的风姿和气质,挚红对这样年轻的母亲是有印象的,在他三四岁左右的记忆中母亲便是如此,即便在如今看来,他的母亲依然如当时那般温婉柔美,秀雅端庄,在宫中多年,又添了许多贵气。父王只娶过三位夫人,他的母亲位居第二,自大夫人离世后更是备受宠爱,岁月的变迁对母亲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反而深受眷顾,让她至今都仍是那样光彩照人,尊贵不凡。
此刻,她母亲的视线正牢牢锁定了傅氏怀里的襁褓,襁褓中的孩子闭眼睡得香甜,小脸蛋白里透红,小腮鼓鼓,像两个糯米团子,软得让人忍不住要伸出手指去触碰,以至于挚红轻易看出了自己母亲眼底的渴望,再仔细端详那婴儿,挚红仍是拧起了眉心,这婴儿无论怎么看都与他十分相像,其实他很清楚,这里出现的一切都在不断印证白天傅氏夫妇对他叙述的过去,他其实根本也不用那么吃惊,可是当这些都一一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着实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今日你们就要离去?”二夫人努力收回视线,装作淡然地问傅氏夫妇。若在一无所知的情形下,二夫人的神情看起来倒是寻常得很,她对傅氏夫妻的关注最多只能说明她待人亲和,可在知道内情以后,挚红怎么看都觉得他母亲别有用心,尤其在她问出这句话时,状似无意的一句,实则意味着许多即将要发生的事。
自小长在宫中,深知权力能赋予人的力量,身为楚国的二夫人,想要烧一个村庄又有何难,这世上的确存有巧合,巧合能让他的母亲遇上他,却不可能因为巧合而抱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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