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便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应是那个孙德光。
九歌原以为是什么难寻的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和她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老学者也真是不一样，不觉得有点失望。
孙德光不高，估计也就一米五几的样子，身材不胖，花白的发，胡须不长，身上的粗布衣衫还是破旧的。
“孙老，别来无恙。”轩辕傲天抱拳。
“进来说话吧。”孙德光似乎很生气，不过看了轩辕傲天的那苍白无色的脸，也就消气了，“去给我的屋子里加一个炭盆，小子，你去斟茶。”
九歌还想跟进去，却被孙德光锐利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子，岂可进入！！一点规矩不懂！！！！出去！！！！”
“你去后院等我。”轩辕傲天轻轻摆了摆手“是傲天素日里惯坏了她。”
所以，综上所述，九歌对这个孙老头，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轩辕傲天也没有耽搁太久，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可见是什么都没有谈及的。
“这个孙德光，是朝中什么大官？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轩辕傲天微笑“他不过是个平头庶人。”
“啊？？？既然是普通人，还这么多的规矩，摆那么大的架子。”九歌哼了一声，回头看着那渐渐消失的孙宅。
“孙德光从前也是这样，他是轩辕之中，最博学之人。所以，规矩自然多些。”轩辕傲天温柔的笑着，仿佛对孙德光的怠慢丝毫不介意。
“你是怎么得罪他的？”九歌看得出孙德光不喜欢他。
“说来话长，孙老从前最不喜欢母妃。”轩辕傲天摇头“在轩辕文人口中，母妃是不遵守妇德，霍乱朝政的祸水。”
“那，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见他？？大冷天的，还要给他送礼。不过是个没什么官职脾气又臭的老头子。”
“他一生无官，可是他一生之中教过几个重要的人。”轩辕傲天意味深长的微笑。
“谁？”
“他是良王的启蒙老师，是孙全的叔爷，是拓拔漳三个儿子的师傅，就连金铭也曾拜过他为师，当然，他还是一个人的老师。”
“谁？”九歌眨巴着眼睛问。
“当朝皇帝，轩辕风！我的父皇。”
“这样有威望的人，你要求见他做什么？”九歌不由得猛然吸气，“你难道还想劝皇帝重查轩辕洪的尸身？”
“........”
轩辕傲天回到皇子府的时候，消息就传来了，是刑部大牢那头的消息，说孙全上吊自尽了。
“果然防不胜防。”段一展咬牙道“看来是皇帝陛下有意要斩断一切与旧事有关的人和线索。”
“陛下请您入宫觐见。”曹志见轩辕傲天从门外进来，便急匆匆的跟上来传话“陛下的脸色很不好，请您速速去宫中觐见。”
“这么晚了？宫门都下了钥。”段一展隐隐的担忧“末将和钟声随您前去。”
轩辕傲天屏息，“你说，孙全是吊死的？可查验过伤痕？”
“末将查了，却是上吊而死，脖子都断了半截了。”曹志形容的到贴切。
“那，是父皇亲自传旨给你的？”轩辕傲天总觉得今日事情有些蹊跷。
“却是是陛下命高公公亲自传的。”曹志点头“殿下担心吗？那末将随您一同入宫，护送殿下左右。”
轩辕傲天急忙从皇子府出发，经永和门入宫，面见轩辕风。
轩辕风今日在寝殿独酌，几个舞姬挥舞着手臂，摇摆着身体，轩辕风却仍旧一脸杀气。
轩辕傲天漏液前来，身上还有寒意，他站定，而后那些舞姬应声退下，大殿之内，独有他们父子二人。
“老六。”轩辕风已有微醺“漏液前来，难为你了。”
“父皇召见，不敢不来。”轩辕傲天低头道。
“哼，你真的这么听朕的话吗？？？”轩辕风冷笑，脸上虽有红晕，可是一双眼睛周遭都是铁青色的“你和你的那些皇兄弟们，你们又一个算一个，你们哪一个是真的听朕的话的？？？？”
“儿臣知错。”
“你知错？？”轩辕风冷笑“朕问你，你近日私下里都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
“说！！！！！”
“儿臣见过孙全！”轩辕傲天知道瞒不过轩辕风，如今的天域，顾千城所率领的禁军，便是轩辕风的眼线，孙全之死果然是皇帝派顾千城所为。
“朕已经废了太子，也冷落了皇后，还打算立你为太子！！！！！孙全，他就等年后问斩，你为何，你为何还要苦苦追问，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轩辕风一怒之下，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大殿外的那些内侍一个个跪倒，惊慌失措。
“父皇。”轩辕傲天尽力平复内心的愤怒和一腔委屈“您，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当年大皇兄之死的原因吗？”
“你大皇兄是死于女帝的凤元丹灵力下，你今日就给朕记住！！！！！！！”轩辕风愤怒，狠狠的拍案而起。
“父皇为何如此笃定？？就连百里皇贵妃如今都狐疑的事情，您为何如此笃定？？？”轩辕风冷笑，“过去这么多年，夜半时分，大皇兄的脸难道就没有在您的面前出现过？”
“........你，你.........”酒气上涌，轩辕风只觉得头昏眼花。
“父皇...........”
“朕已经做了朕能做的，你们，你们应该满足！！！！你品评朕的的过失吗？？？你还做不到！！！谁都做不到！！！！”轩辕风手指着轩辕傲天的方向“朕今日就警告你，不要以为朕不能杀你，不要挑战朕的极限！！！！！！”
“儿臣...........谨记。”
他当然相信，因为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是轩辕风一生的逆鳞，他绝不会亲口承认，是他亲手杀子，嫁祸女帝，也是他亲自血洗了他爱妃的南风一族，更是他将昔日的朋友亲族，凡是有不同意见的，尽数斩杀流放。
那段疯狂血腥的过去，他绝不要承认，是他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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