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在出发之前将后勤补给线的问题考虑清楚,这三年来就不需要承受那么多的非战斗减员了,由于只有狗肉可吃脏水可喝,不少士兵患上了严重的疾病,他们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在帐篷里就是发起狂来跑进红色的沙暴之中再也不见踪影,军团士兵们的士气早就已经降到冰点,现在靠的完全是卢基乌斯一日不停的血腥镇压和以儆效尤才得以维系对狗城的围困,这作战到底还能持续多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来没有传信兵赶来这里传递消息,西征军像是把他这一支兵力完全遗忘了。
他还在想,是不是应该与那些斥候和刺客加深配合,卢基乌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狗城里的那些土人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还不投降,他们在城外吃狗肉喝脏水度日,难道里面的情况就会更好不成?可狗城就是日复一日的顽强抵抗,像是一颗卡在牛蹄里的石头,不但踩不碎,而且硌出血来。
狗城成了卢基乌斯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给他带来了很多阴影,他深刻明白了过去被他所忽视的后勤具有什么样的价值,他也开始下意识的反感那些规模庞大雄心勃勃的作战计划,就像他出征之前所构思的那样,如今三年过去,别说对整个科罗拉拉的进攻,连第一步都没有取得半点进展。
三年前他们在围困狗城,三年后他们还在围困狗城。
原地踏步。
外面传来一些骚动的声音,卢基乌斯坐在煮着一大锅狗肉的铁锅旁边,一只手提着的大刀上挂满了半凝固的鲜血,他缓缓抬起戴着沉重金属头盔的脑袋,觉得那张铁面具快要将他的呼吸压的停滞,这一切太过于艰难,甚至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日复一日的屠戮,对野狗的屠戮,对敌人的屠戮,对自己人的屠戮,几乎没有一天卢基乌斯是没有大肆杀戮过就睡觉的,他缓步走出帐篷,红色的风沙之中,营地里挂满了尸骸,有的大张着嘴巴在十字架上像是一坨凝固的痛苦,有的随意堆在角落像是一团垃圾,还有的被绳子挂在半空随风摆动,像是一个个造型独特的风铃。
浓烈至极且令人作呕的烧烤狗肉、炖煮狗肉的味道在整个营地徘徊不去,别说吃了,闻一下卢基乌斯都想呕吐,可是如果不吃这些东西,他们就只能喝满含红尘的西北风,那还打什么仗,自杀算了。
卢基乌斯就这么看着营地里那些虚弱无力、面若死灰、脱相颓丧的士兵们反常的在乱叫乱跑,这种情况在过去的三年里数次发生过,无非就是士气彻底崩溃后的营啸罢了。
他想,够了,就算自己再怎么坚持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失败就在眼前了。
就这么回去,凯撒或许会杀了自己,但总比继续呆在这被诅咒的鬼地方活受罪来的痛快。
三年以来被他亲手所杀的士兵可能已经破百,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则更多,剩下那点人...如今也已经集体发起疯来了,卢基乌斯还能做什么?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砍死,然后自己一个人继续围困狗城么?哈哈哈....
他在心里发出一串难听至极的笑声,发疯有什么奇怪的,这等遭遇,谁又不会发疯呢?
一个士兵看到卢基乌斯,他带着精神病人一般的表情跑过来。
“城破了!”
卢基乌斯的心毫无波动,数年来他也无数次梦到过狗城被攻破,甚至醒过来以后都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你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
那士兵一把将头盔摘下丢在地上,张大嘴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片刻后又犹如狂尸鬼一般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噜、齁喽喽的声音,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一会翻白一会散大。
“城破了...城破了...我该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
他发出一声怪叫,彻底陷入疯狂,伸出双臂朝着卢基乌斯扑咬过来,下一秒就被一刀劈成两半。
卢基乌斯将尸体踹到一边,和那些野狗的尸体滚在一处。
几年来,也有野狗都抓不到的困难时刻,卢基乌斯早就数次尝过了人肉的滋味,没什么稀奇的地方,狗的肉是肉,人的肉就不是肉么?不过味道确实是比狗肉强一些,多了一些鲜味,仅此而已。
他这么想着,又一个士兵跑过来。
“城破了,城破了!”
卢基乌斯捏紧了手里的刀把就想要再来一刀,可他转念一想,没有出刀。
一只手像是抓住小狗崽一样将那士兵提在半空,冰冷冷的铁面具出现在眼前。
“你说城破了,城怎么破了?哪个城破了?”
士兵欣喜若狂的大喊。
“狗城破了!那些人把城门打开了!”
卢基乌斯手掌一松,提起刀就迈开步子跑出营地。
路上,他路过了躺倒在地的大量尸骸,这些尸骸被红尘侵蚀,已经面目全非,他们的身上都留有大量被虐待过的痕迹,为了瓦解狗城守军的意志,也是为了发泄郁气,卢基乌斯时常要求士兵们将俘虏拖拽到狗城前当着里面守军的面进行残酷至极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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