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菲喜欢拥有自我的感觉,但仍很好奇母体去了何处。它已经把体内存储的所有信息都转变为了自己的思维记忆,可它被分裂出去时拥有的质量实在太小了,得到的母体信息也少得可怜。它只知道母体是从某座遥远的火山来到这块新栖息地,而带它来的人正是詹妮娅的老哥。除此以外这里还有另一个危险的监视者,就居住在她老哥的保险箱里。
保险箱并没上锁,但里头的东西被清空了。假如米菲没有撒谎,那么保险箱里的东西可能也跟它的母体一同离开了。它们离开的理由和时机难以揣度,不过詹妮娅很快想到了她老哥失踪的前一天。那天她刚从“枪花”回来,看见她老哥独自坐在客厅里,任由家门大敞。他声称是被人甩了,而他当时的样子也确实像是刚从黑牢里提出来的死刑犯,因此她才忍着什么都没打探。那是个重大的失误,她居然忘记了她老哥多擅长装可怜。这个事实细想起来挺别扭的,但詹妮娅必须承认,她老哥颇有几分用花言巧语哄得女人同情他的天资。对付这样的男人就得硬起心肠,实打实地给他脸色才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不止一次地询问米菲,因为她总觉得米菲并没把所有情报都告诉她。可无论米菲隐瞒了多少,它的确不知道她老哥的去向,只能提供几条笼统的线索:在它被分裂出去以前,母体刚听见她老哥和保险柜里的东西谈论他们遇到的某个敌人。那个敌人极度危险,并且就在她老哥的身边。因此,他们决定要一劳永逸。
不管和她老哥商量的家伙是谁,这个一劳永逸的计划肯定出了变故,才会导致她老哥一去不返。如果她还想对此做点什么,就必须非常小心谨慎才行。米菲教会她最好避开所有的摄像头与麦克风,而她自己则坚持在白天与安东尼·肯特碰头。因此她和菲娜(当然,还有跟着菲娜的米菲)总是分头行动,也免得叫路人瞧见她领着只外形可疑的大蜥蜴在市区闲逛。
作为菲娜体内的寄生者,米菲不止能和詹妮娅说话,它也同样能与菲娜进行思维交流,并且充当两者间的沟通桥梁。但它会不时向詹妮娅强调,它充其量只是个可靠的翻译,不能指望它控制菲娜做任何宿主不乐意干的事,比如绝食或自杀式袭击。如果它硬要这么干,很容易会叫宿主产生神经信号紊乱,呈现出近似癫痫的症状。症状的持续时间和损伤程度要取决于它们之间的对抗有多激烈。
詹妮娅根本没想伤害菲娜,因此一个翻译对她就够用了。有了米菲,她已经可以指挥菲娜作出许多驯兽师梦里才敢想的事,甚至可以制定专门的战术计划。今天凌晨,她趁天黑时打开窗户,让菲娜悄悄溜出家门,提前躲藏到“枪花”附近。她给它和米菲预留了充足的赶路时间,自己则在快到八点时才走出家门。这也不是她头次这么干。随着她老哥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嘀嗒不断的钟表声越来越响亮地回荡在她心头。她知道自己正在危险水域里越探越深,因此准备安全绳是必不可少的。
前几回和安东尼·肯特见面时,詹妮娅常常在小巷里和菲娜碰头,再让它躲进自己的背包,这样做最简单也最稳妥。可就是在昨天,她离开“枪花”时跟几个路人擦肩而过,不知怎么,她觉得那些人似乎都特别留意她的背包。不排除是她自己搞错了,但米菲总是强调某个东西在监视着她们——它也说不清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只知道母体留下的信息警告它要尽量避免被电子设备侦察到。可想而知,假如詹妮娅带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在城区内走来走去,再想躲开一切私人或公共摄像头的监视就太不切实际了,除非她和菲娜能分头行动。这样如果她被抓住了,至少菲娜还能在米菲的帮助下做点什么。
这可能是她去调查洞云路 206号前最后一次跟安东尼·肯特碰头,因此她决定要格外小心,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在走进“枪花”以前,她先去了和米菲约定碰头的小巷,在那个隐蔽的角落里翻出她网购买来的折叠式礼品包装盒。那是个金粉闪耀的墨绿色纸盒,表面有防水膜,可以结实到藏在蛋糕内部而不塌坏,原本是为她老哥生日准备的惊喜(或恶作剧道具)。眼下反正已错过了日子,所以她要用它做点别的。
她把菲娜放进纸盒里藏好,又用胶带细密地封好口,免得有人好奇地打开偷看。然后她抱着纸盒拐进了巷口几步外的面包房里。面包房的店主作为烘培师非常平庸,但却是个很有服务意识与变通精神的小生意人。他店里没有监控,而且后厨的隔音效果很好。詹妮娅每回光顾时都不忘买几样橱柜里最显眼、通常也最华而不实的小甜点,因此她早赢得了在生意空闲时跟老板闲聊几句的资格,还能理直气壮地索要点特殊的增值服务。她用比正常蛋糕还高的价格请老板为她完成一个给朋友的生日惊喜,他则爽快地承诺会帮她做得更逼真些,不会让藏在蛋糕里的礼品盒被提前压坏或弄漏。而且,直到把外层奶油切开以前,她那位过生日的朋友绝不会发现藏在里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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