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今天都做了什么？”
路延川一边往玻璃房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着同行的医师。
每天轮流在研究所值班的医师都已经习惯了跟路延川报备宁窈窈的行踪，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走势，也不含糊，如数家珍的说道：“宁小姐早上起床之后，喝了一碗粥，又吵着想吃油腥，我们商量了一下炖了小半碗鸡肉给她。”
“上午宁小姐还出来在楼里逛了逛，回来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中午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下午就是普通的在房间里读读书。”
“等等。”路延川突然停住脚，扭头看向一旁的女医师，眼眸酝酿着什么情绪风暴，声音沉沉：“她上午...出来逛了逛？”
“是。”女医师不明所以：“这两天宁小姐总觉得闷，也时常出来逛，可也就是在玻璃房旁边转转，这个路少也是知道的。”
路延川却敏锐的抓住了她所说的细节，追问道：“她回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之前她出去转转你们都跟着，今天跟着了吗？”
女医师一怔，心里觉得他的掌控欲实在强了些，摇了摇头：“宁小姐说她熟悉了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的，就没让我们跟着。”
路延川一听，顿时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怒极反笑，在女医师惊讶的目光中反问道：“陈封醒了？”
女医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怔怔的回答道：“我是负责宁小姐的，至于陈先生那边...路少，您稍等，我现在去问一下负责陈先生的人。”
“不用了。”路延川直接开口拒绝，视线穿过长长的长廊看向自己背后那一头，声音轻轻的：“醒的挺快...”
说完，不等女医师反应，跨开步子就朝着不远处的玻璃房大步走过去。
“路少！你来啦！”一开门，只见原本垂眸认真读书的宁窈窈突然漾出来灿烂的笑意，比之她身后的阳光都要耀眼灿烂。
宁窈窈哪里看不出他表情的冷硬，知道自己的行踪怕是暴露了，可却装作一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样子，放下书赤着脚就朝他跑过去。
“医生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接我出去的？我憋在这里都要闷死了！”
要是换成平常看她这么热情，路延川早就控制不住笑容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了，可现在见她这样，想起她的好心情从何而来，他只觉得连她的笑容都刺眼起来。
“路少，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宁窈窈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眨着眼睛看着他，脸上也出现了些小心翼翼。
路延川扯了扯嘴角，一把捏住她的手：“我开不开心重要吗？你开心不就行了？”
他的手力道有些大，捏得她手腕疼。
宁窈窈咬了咬嘴唇，轻轻转动着自己的手腕，试图从他手底下挣脱出来，声音也小了一些：“你怎么了路少？你在说什么啊？”
路延川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起她扔回了床上，一手按在她的脚腕上控制住她不断挣扎的腿，一手掐着她的腰肢，声音带着情绪即将崩溃时的颤音：“陈封醒了，你很开心吧？跟陈封见面，你很开心吧？跟陈封说上话，你很开心吧？”
宁窈窈挣扎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怯怯的看着他，眼中的心虚暴露了出来。
路延川自然觉得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更加愤怒，心中也泛上隐晦的疼痛，他松开对她脚腕的控制，反而抓住她的手腕抬到了她脑袋的上方。
一个灼热又凶狠的吻就覆了上去。
宁窈窈怔住。
这是他除了那天之外，第一次亲吻她。
见她愣住，路延川还以为她在为陈封魂不守舍，气急之下，又咬了她一口，直到本该缠绵悱恻的吻之中逐渐被铁锈味侵袭，他这才慢慢停下来，伏在她的耳边气喘吁吁。
“这只是一个惩罚。”
宁窈窈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这可不就是偏执男主的专属台词嘛！
路延川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把情绪平复下来，胡乱蹂躏了一把她的脸蛋，直起身子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声音淡淡的：“简单收拾一下，今天接你回家。”
说是收拾一下，实际上等到宁窈窈真正开始收拾起来，路延川却什么都觉得没用。
说什么家里这个准备好了、那个也不缺，到头来，除了那身进来时穿的衣服，宁窈窈什么都没带。
两人顺着研究所的长廊往外走，一路上医师跟在后面叮嘱着注意事项，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大门前。
宁窈窈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是陈封病房所在的方向。
路延川面色一冷，对她张开手：“走吧，回家。”
宁窈窈抬头看过去，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把手放了上去，两人相携离去。
另一边，安静的、空旷的玻璃房中，陈封躺在床上，听着耳边依稀传来的嘈杂、叮嘱，便知道，应该是宁窈窈跟着路延川离开了。
他仍然记得，自己上午听到宁窈窈亲口说出来，要跟路延川离开一段时间时，心被撕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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