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彪抬起头来,皱眉道:“阁下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便是三族死尽。”
张式察言观色,知楚王只是犹豫,而非拒绝,循循善诱道:“若是楚王为新君,我等劝进之臣,有从龙之功,则三族皆得庇护啊。”
曹彪将酒爵放下,这一句话对他的触动极大。他的封地在兖州的白马县,是在令狐愚牧民的辖区之内,一大早就派张式以监察亲王之名义,前来暗会,自然有大的图谋。
他把眉一皱:“我虽为楚王,可连封地都不得随意离开,更无实权,如何当得了?”
张式低声道:“只要楚王愿意,小人立即禀告兖州刺史令狐愚、太尉王凌,寻得机会起兵以拥楚王为新君,废黜曹芳,诛杀司马氏全族老小,攘除了朝堂奸凶,楚王便可顺理成章的登基。”
曹彪摸了摸下巴,试探道:“就算是王凌跟令狐愚出面,就凭兖、扬的本部兵马,依旧是毫无胜算。司马懿掌控着大权,随时能调动十万大军,这点儿人马连塞牙缝都不够。再者说了,司马懿手里捏着陛下,以天子名分定本王、王凌等人为逆贼,必大失人心,又有几人能一心一意,奉尔等之令?”
“哎——楚王莫急。”
张式胸有成竹,对曹彪的内心挣扎了如指掌,压低了声音道:“以兖州刺史、太尉手中的兵马自然不够,可是王太尉常年镇防东吴,最近几年来,吴国有屯兵犯禁的动静,王太尉可假借讨伐东吴之名,向朝廷要得兵权,再率军反扑司马懿,以此方法,则必可攘除奸凶,再定都许昌,以谋全局。”
“好计策,骗司马懿先把刀递过来,我们再以对方之刀,除掉了对方。”
曹彪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趣,他作为曹操之子,颇得几分奸雄的诡诈之术。听了张式的解释,王凌这招声东击西倒是没有任何的毛病,只要司马懿愿意给出兵权,王凌等人深耕兖、扬二州,盘踞根深,以拥立新帝之名义,就能打司马懿措手不及。
张式起身避席,一揖到地,朗声道:“使君谢王,天下事不可知,愿王自爱。”
曹彪点了点头,伸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三下,笑道:“你且回去禀报,就说本王应允了。”
张式大喜,当即拜谢离去。
曹彪站起身来,想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闲养王爷,就如牲畜般圈养,当年还因为进京犯了禁令,被削了三个县的封地,对曹丕父子的刻薄寡恩恨之入骨。
不仅是削扣封地,还频繁的迁徙,就曹彪一人都改迁三回,从汝阳、寿春,再到如今的白马县,对宗亲兄弟的防范之深,溢于言表。
望着天边掠过的白云飞鸟,不禁低声吟道:“盘径难怀抱,停驾与君诀。即车登北路,永叹寻先辙。”
这首诗是他自己于黄初四年与东阿王曹植分别之际,伤感而作的。
曹彪在厅内踱步,忍不住冷笑道:“曹丕啊曹丕,你刻薄寡恩,恨不得把众兄弟千防万防到囚禁大牢中,这下好了——宗亲旁系、权臣轮番节制大权,你那好孙儿年仅十五,便如同傀儡般给曹爽跟司马懿任意拿捏。”
他虽已年过半百,心中仍记着当年之恨,心想宗亲无实封,几乎没有实权可言,大大小小的封地便如同圈禁,说句不好听的,曹爽跟司马懿任何一人就算篡位了,他们这帮王爷除了干瞪眼瞧着之外,没有一点办法。
——
与此同时,陈超终于通过以颍川陈氏的身份,得到了一个面见令狐愚的机会。
对于公孙修来说,辽水以东,他几乎无所不能,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而到魏国则就不行了。
自东汉以来,门阀势力便一直在增长,滋生无数的名门望族,累世公卿之家,根本就看不起寒门子弟、布衣的下等人。而曹丕为了顺利称帝,把大量的汉臣变为魏臣,采纳了陈群的九品中正制,这套制度默认了世家大族当官的权力,也是一种实质意义的妥协。
东汉的忠臣义士再多,难免对这样的制度动心不已,自然也就支持曹丕篡汉了。不仅是魏国,其实就连蜀、吴两国的世家大族,都羡慕曹丕的这套制度。
陈超虽然跟陈群是隔了老远的同宗同族,可毕竟是颍川大族,令狐愚虽不知他是谁,可也卖了个面子,抽空约见这个青年一面。
令狐愚坐在堂内,陈超快步走进来,一揖到地:“晚辈拜见兖州刺史。”
“请坐。”
令狐愚呵呵一笑,对他瞧了几眼,暗想:“陈超——这个名字,以他这个年龄,同辈之中似乎没有听过。”
在高平陵事变中,陈泰助力了司马懿的诱骗曹爽之计,事后所得的封赏极为丰厚,颍川陈氏也算是站在了司马懿的阵营。
陈超刚一落座,便道:“晚辈知兖州刺史正在忧心何事,故而特意从东边来。”
令狐愚一愣:“东边?”
“不错。”
陈超微笑道:“晚辈是从辽东来的,奉燕王之命,特来会见令狐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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