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结局，一直是插在虞归寒心中的一根刺，导致现在想起，都还是会一阵难受。
所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虞归寒的眼睛微红，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也是微微颤抖。
江琊看见这样的她有些不忍，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
“外祖母的时间不多了。”他忽而说了一句。
之前虞归寒与她谈话的时候，她便说过这个，是以此时虞归寒并不觉得惊讶。
但此时再听见这个，却又是不同的意思。
“我是羽族的少族长，本应继承母亲的位置，而不是叫她老人家继续操劳。这是我身为羽族王室的责任。外祖母体恤我，却不代表我可以一直视而不见，前世的我做的，或许一直是错的。”
此言一出，虞归寒便沉默下来。
而与此同时的，却是愧疚。
她忽而想起，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似乎听说妖族没落了一方古老的势力，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现在想来，估计就是羽族了。
“这是我该承担的责任，不可避免，但若说是为了你，倒不如说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已经得到了云法宗的重用，我再成为这个族长，对你我都是一件好事。”
虞归寒点点头，倒是被他劝服。
人活一世，总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既是一体，便应该共同去面对。
思及此，有许多的考虑，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阔别羽族族长之后，他们便回到了风云院。
此时外修班那边都已经做好了交接，虞归寒和江琊也总算是不用继续上那无趣的课程。
不过这二人的重点，依旧一个是研究秘法，一个接手羽族的事情。
只不过这样一来，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两地相隔。
是以虞归寒这日想着想着，便又去找了宋渊。
按照之前的相处来看，虞归寒也不是一个善茬儿，这一点宋渊十分明白。
是以现在就算万枭已经改变了想法，专注于自己的进修，宋渊见到她之后，还是觉得一阵头疼。
“今日你又要如何？”宋渊问道。
那语气之中竟还带了几分嫌弃，一下子就叫虞归寒不乐意起来。
“宗主干嘛是这个态度？不就是前几日找你要了不少圣品灵石？你这云法宗又不缺这些，怎还如此小气？”
这接连三问，倒是反客为主，让宋渊处于了“不讲理”的境地。
后者自认为还算是平心静气，可一面对虞归寒，便是实在端不住云法宗宗主的沉稳。
“你研究功法，为何会要用到圣品灵石？”
“这宗主就不懂了，我若是想不出来东西，便喜欢去炼丹，这炼丹自然是要灵石消耗，也算是正常的开支。何况我也不是没有孝敬宗主。”
此言一出，宋渊还真是无言以对。
虞归寒前几日，才送来两颗稳定神魂的丹药，不论是他还是万枭，都是觉得十分有用。
但这出了七八十颗，就给两颗，也未免过于小气和敷衍。
“宗主别不说话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呢。”
“少说废话，你今日过来，又想要什么？”
宋渊一点儿也不想听她的拐弯抹角，只希望对方先将目的说出口，之后也好商谈。
不然话赶话地被她套进去，还不知要损失多少。
好在虞归寒今日还算是爽快。
“之前我不是炼了固魂丹，还给了宗主和副宗主两颗？您二人用的如何？”虞归寒问。
宋渊点点头，简短回道：“此丹可行。”
“可行就好，那这些丹药，就劳烦宗主给下面的人分一分了。”
虞归寒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药瓶来。
那药瓶虽小，却也是一个储物空间。
宋渊将神识探进去细细一看，竟有一千三百多颗。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固魂丹？”
“固魂丹的炼制方法只有我会，自然是我自己炼的。只要掌握了量产的方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将这些给我，是何意？”
“还能是何意？固魂丹对已经入门的人有巩固基础的功效，宗主给他们分一分，也好让他们方便进行下一步的修炼。不过我想着，以后修习的人多了，这固魂丹估计靠我也是跟不上，这丹方我可以交出去，他们自己做，总比我快上许多。最关键的是，不用我费事儿。”
虞归寒说得十分轻易，倒是叫宋渊的意外来的有些小题大做。
他沉默半晌，问道：“你真的甘愿交出来？”
丹方与功法一样，都是一个人的心血，很少会有人愿意公之于众。
是以宋渊才会惊讶。
但此时虞归寒却只是无奈一笑。
“不就是两张丹方吗？宗主管我要秘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客气。”虞归寒打趣了一句，随后才认真起来，“我说过，魂修秘法便是造福人族的，只要宗主愿意替我扫清前路，我必定会让魂修重归过去。”
此为承诺，说的也是事实。
宋渊也不由对此感到憧憬，一时之间竟不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才好。
最终他也只是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只管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量满足。不会叫你像之前一样。”
所谓之前，说的自然是虞归寒的前世。
那个时候她一样是在给云法宗做事，可到了最后，放弃她的也是云法宗。
虞归寒不由开始回想，宋渊当时又在做什么呢？
在她身边、接触她的研究的，一直都是万枭，那么宋渊是否一直被蒙在鼓中？
如果并不是这样，那么他会不会，也是纵容了万枭做出这样的选择？
虞归寒不知道，但是现在，也明显是没有了求证的时候，毕竟不管是这世间的任何人，都已经不是前世的模样，只有她还是前世的她。
又似乎是迎来了一项重大的改变。
“我还有一个请求，还望宗主应允。”虞归寒摆出了好处，这才说及另外一件事情。
而迎上宋渊疑惑的模样，她却说道：“我想要去妖族继续研究，不想继续留在风云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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